两人走了多家裁缝铺和绸缎庄,林卿卿一直没挑着合意的,直至路过一间酒楼,十来步开外有一间门面颇大的铺子,林卿卿才勉强看中了几匹。
“老板娘,我的丫头和我身量差不多,你便以她量身,我去旁边的胭脂铺看看。”
林卿卿与老板娘说罢,便折回了路过的那间酒楼。
如意楼。
林卿卿抬头望着这三个字,她在三辰宫时曾听过这个名字。
彼时她话少,寂静。陆安之与风止闲聊,从不避讳她。
那日风止又□□拎着一壶酒摇摇晃晃上了山。“又醉了!”陆安之睨他一眼,见怪不怪。
风止跌在旁边的椅子上:“没大醉,微醺,微醺而已。”
“如意楼倒成了你的家。”日日夜夜皆宿在那里。
风止笑着,脸上堆了些刻意的谄媚:“三辰宫亦是。”
“那掌柜倒不嫌弃你。”
风止灌着酒,咧着嘴笑。
陆安之道:“我嫌!”
林卿卿想着当初,陆安之当真是嫌弃风止醉酒,酒气熏人,他说了两句便提步走了。但他走后,他的属下随即便将风止抬进了屋子,没让他着了冷风。
顷刻,林卿卿自回忆抽身而出,提步进门。她径直走到账台前:“我要一间上等厢房。”
第5章 月圆
三辰宫太远,在远离江城的偏远之地,须得走很远的路,还要过一条河,爬一座山。
不到紧要的时候,她不能这般横冲直撞。那时,兴许她还没有走出江城繁华之地,就被林昌邑着人给追了回来。
最好,还是循着林昌邑的计划,让人来家中掳走她。
然她找不到陆安之,只能赌一把,来找风止。
林卿卿由小二领着,上了三楼最里侧的一间厢房,随意点了些菜。待小二走后,她才出门,看着这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厢房有十来间,也不知风止在哪间,或是他哪间都不在。
林卿卿一步步向前,尽可能慢,尽可能将两侧的动静听得清晰。
有公子哥把酒言欢,丝竹入耳,亦有女子嗓音娇柔。
一直到最后一间,动静微弱。据林卿卿所知,风止常来喝酒,若仅是喝酒,应是没什么动静。
林卿卿深吸一口气在门前站定,赌一把。
她抬手轻叩,一声,无人,两声……
“吱!”
房门自内被人打开,走来一个一袭月蓝色衣裳的清丽美人。
“姑娘何事?”
林卿卿望着她身后无人,只不知目光不能及的另一侧是否也无人。如此,只得唐突了。
“我来找人,不知房内可还有别人?”
那美人倏地笑了:“是姑娘的夫君走脱了?”
林卿卿冷不防被说得害臊,脸颊在面纱下微微发烫。她竭力镇定些:“您房内确实没有旁人?”
“没有。”
美人答得利落,林卿卿无奈,只得作罢。她赌错了,那桌前确实无人。而这厢房十来间,她实在不能一间间问,问了也不好直接说出风止的名讳。
若落入林昌邑耳中,怕是她等不来陆安之,就得先丢了性命。
如此,便当真只剩下最后一个法子。
孤注一掷,去找他。
只是这等难度,怕是要赶上当初从三辰宫逃离。
林卿卿眉目紧锁离去,不知方才她敲了房门的那间,女子撤回身走至窗前。窗前一张小桌,桌子两侧坐了一黑一青两名男子。
青衣公子问:“何人?”
美人浅笑嫣嫣:“噢,小姑娘来寻人。”
两人不在意,不妨过了会儿,那清丽美人打另一扇窗前向下,伸手指了指:“喏,就是那个戴了面纱的姑娘。”
青衣公子把玩着酒杯,还没注意姑娘,倒先瞧见对面人的目光未免过于专注。
“认识?”他身子一倾,目光也落上去。然到底有些距离,且从高处望,看得并不清晰,只瞧着衣着素净,寡淡了些。
黑衣公子收回目光,嗓音如那身衣裳一般沉静:“我近日接了一桩生意,正是林家。”
“咱们江城首富?”
青衣公子明显惊了一惊,整座城的钱庄都是他们林家的,还有人敢与他林昌邑为仇?
黑衣公子道:“那是林家二小姐。”
“呦!”青衣公子果断来了兴致,扒着窗子眼瞧着林卿卿进了一间绸缎庄,又等着她出来。
不一会儿,冷不丁道:“哎呀,这林小姐身后有尾巴!”
青衣公子坐正了身子正准备多问一句,这林家的生意,林昌邑到底买了谁的命?然他侧过身,厢房内哪还有黑衣男子的影子。
是夜。
林卿卿照旧坐在亭下,心内希冀却只余了少许。她知晓自己并非蠢笨之人,那一世死得蹊跷,是她被人蒙蔽,甚至,亦有她自欺欺人的成分。
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