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将忐忑不安的李映柔护进怀中,厉声道:“刘懋!这里是大魏皇家的霄山围场,你们在此出手,等同于自投罗网,还不快让开!”
为首的男人约莫二十多岁,乃是晋阳王世子刘懋,听到这话,邪佞笑道:“晏同知所言有理,不过你可能忘了一句话,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他顿了顿,Yin鸷的眼神落在李映柔身上,“定安长公主,久闻不如一见,还请随我一同喝口茶去吧。”
第24章 、坠金枝
霄山围场的西南边缘,废弃的哨堡被晋阳王占领,成了反党窝藏的据地。
李映柔和晏棠被堵住嘴,双手反绑在身后,由兵士压进哨堡,顺着盘旋的楼梯一路向上,关押在顶层密不透风的监室里。
外面本就Yin云密布,室内只有一个碗口大小的窗户,透进来的光线格外微弱,四围几乎被黑暗笼罩。
李映柔被摔的头晕眼花,好半晌才清醒过来。污浊的气息包裹着她,她紧咬牙关,踉跄着来到晏棠身边。
方才的打斗中,晏棠为了护她身受重伤,好看的脸颊布满青肿,右臂皮开rou绽,飞鱼服已经被污血染成了墨黑色,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昏迷。
“唔唔……”
李映柔呼喊着他的名字,又俯下身拿肩膀去撞他,然而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正当她焦急不安时,铁门再度被人打开,兵士迅疾走进来,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外托。
李映柔挣脱不了,彻底体会了一次人为刀俎我为鱼rou的感觉。
刘懋站在冗深的尽头,目送兵士将李映柔拖进对面的监室,侧头与副将打趣:“长公主生的果然貌美,难怪陛下对她心怀歹念,这次不如我们先……”
“混账东西!”
浑厚的声音打断他的话,晋阳王刘焘戎装加身,走到二人面前高声训斥:“不管我刘焘接下来如何,晋安王府的气节不能丢!若再让本王听到这样龌龊的话语,家法处置!还不快滚!”
“是,父亲。”刘懋不敢造次,赶紧拽着副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仓惶离去,刘焘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这才推门而入。
李映柔茫然无措的坐在地上,听到有人进来遽然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已过花甲之年的矍铄老人,鬓角灰白,目光锐利,隐约可见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她少时曾在朝贺上见过此人,正是晋阳王刘焘。
反党魁首向她逼近,忽然的一股寒气让她心里发憷,不由往后退了退。
“老夫刘焘,拜见长公主殿下。”
刘焘恭顺的行了礼,上前将她的堵嘴拿掉,侃侃而谈似在诉苦:“多年以来,我晋安王府安分守藩,从未滋生任何事端,可惜陛下要将我刘焘赶尽杀绝,老夫只能殊死一搏。将殿下扣押在此,实属被逼无奈,还请殿下海涵。”
回想前世始末,李映柔蹙眉道:“王爷贵为两朝老臣了,可谓是功不可没,陛下并无剿灭晋安王府之意,不知道王爷是哪里听来的消息?”
刘焘滞了滞,缄口不言。
“陛下派人寻藩也只是按照旧例而为,王爷如果因为此事谋反,岂不是杯弓蛇影了?”李映柔徐徐劝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还请王爷三思。回头是岸,我可以替你向陛下求请,保你刘氏一族的后人。”
她声音浅细,字字珠玑砸在刘焘的心坎上,那张皱纹横生的脸短暂失神,长叹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王爷何苦执迷不悟?”李映柔无奈:“你这么点兵力,造反如同以卵击石,能有什么好下场?”
刘焘深以为然:“老夫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跟陛下硬碰硬肯定不行,所以就把殿下请来了。”
“你……”李映柔一怔,“什么意思?”
刘焘混沌的双眼裹挟出狠绝之色,“陛下敬重你,老夫要拿你的命去换陛下。”
原来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李映柔凝他许久,丹唇扬出讥讽的弧度:“王爷老糊涂了吧?实话告诉你,陛下平日里是疼惜我,但帝王之爱都是有底线的,若有人触碰皇位,我等凡人又岂会得他的垂怜?”
她半阖眼眸,沉下声来:“即便是我哪天谋反,一样也得不到善终,这步棋王爷走的不妙。”
“老夫决定谋反那天,阎王爷那边已经做好了接应。横竖都是一死,妙与不妙,终究是要赌一赌才知道。”
刘焘神色寂然,躬身要堵她的嘴。
“等一等!”李映柔扭头避开,眼见此人心意已决,急切道:“跟我在一起的那个人是锦衣卫同知晏棠,晏尚同的儿子,你应该认识他。他现在身受重伤,还请王爷先救救他。晏尚同乃是当朝重臣,你把他儿子带在身边,也算多一个筹码。”
静默些许,刘焘颔首道:“老夫知道了。”
他堵上李映柔的嘴,让兵士将她带回了羁押的房间,之后兀自站了很久,死一般沉寂的室内徘徊着他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