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我远点。”
晏棠这次很听话,与她隔了一段距离,席地而坐,未再打扰她。
不多时,洞内传来衣裳摩擦石壁的窸窣声。晏棠狐疑看去,只见李映柔一点点挪向他,将两人的距离缩到最小。
“这里面……”她似有迟疑,嗫嚅道:“不会还有蛇吧?”
晏棠轻笑出声,手臂一伸揽住了她的腰,直接将她抱坐在腿上,又将她的头按在胸口。
“睡会吧,臣守着你。”
霄山行宫今晚是个不眠之夜,长公主和锦衣卫同知双双失踪,乐成帝龙颜震怒,迅疾调派三个千户所搜山寻人。
丑时三刻,锦衣卫指挥使袁刚迅疾跑进朔华宫,紊乱的脚步被门槛绊了一下,趔趄着扑倒在地。他顾不得起身,手脚并用爬到天子面前,惶然道:“陛下……”
朔华宫里气氛压抑,站满一品大员,李韶坐在紫檀案前,面上焦躁难掩,“找到了没有?”
“没……没有……”
茶盏隔空飞来,直接砸在袁刚面前,迸裂的瓷片将他手背划出一道细深的口子。
袁刚大气不敢喘,将头埋的更低。
“你们是废物吗?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李韶猛拍桌案,前所未有的震怒让人心惊胆战,“快滚去找!要不然朕要了你的狗命!”
袁刚应了个“是”,又跌跌撞撞的跑出去,重新组织人手进山。
自李映柔狩猎未归,李韶的眉心就没有舒展过,一整天坐如针毡,心被无形的丝线紧紧捆住,连喘息都变成了奢侈。
亮堂的灯影下,李韶面色苍白,早知如此,今日就该跟着她!
晏尚同距他最近,将他的颓败尽收眼底,斟酌些许,轻声道:“事已至此,要不陛下先休息吧,老臣在外边盯着,有消息就来通禀。”
所有官员表示同意,陛下应当已龙体为重。
唯独靳明阳呛了晏尚同一句:“晏都督,你是得盯着,晏棠身为锦衣卫同知,奉命跟着长公主都没能保护好她,这是他的失职!”
“这……”晏尚同本就心焦气躁,听到这话更是义愤填膺:“靳大人,现在什么情况还没确定,你就要在此搞肃清了?”
靳明阳反驳:“老夫不是搞肃清,这是实话实说!”
“你这叫一派胡——”
“够了!”李韶向来反感党政之论,当下更是不能忍,将桌案上的砚台砸在地上,“都给朕出去!”
眼见天子不悦,众人噤若寒蝉。
晏尚同和靳明阳互觑一眼,与同僚谦卑躬身:“臣等先行告退。”
出了寝宫大门,晏尚同满心不悦,跟上靳明阳说:“靳大人,你想弹劾晏棠也不是不行,但你总得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再下结——”
靳明阳冷声打断他:“明明就是你儿子不行,还等什么水落石出?”
“我儿子不行,谁行?”晏尚同气极反笑,“就你那个袁刚行?我告诉你,陛下这次饶不了他!”
“陛下就是饶了他,他也捞不着好!老夫定要参他一本!”
靳明阳说这话的时候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似袁刚刨了他家的祖坟。
晏尚同对他的态度倍感意外,袁刚一直是他打压异己的得力干将,如今怎么有种弃之如敝屣的感觉?
少顷,他轻蔑道:“陛下疼惜长公主,你倒是知道丢卒保帅,卖陛下这个人情!”
“你懂个屁!”靳明阳回头叱他,袖阑一震大步离开。
晏尚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追他几步,朝他喊道:“我儿子不见了,我还没你这么爆脾气呢!你这个老粗鲁!”
在两人打嘴炮的时候,谁都没有留意到梁郁中从西侧进入行宫大门。
他火急火燎的进入朔华殿,猫腰走到李韶身边,“陛下,您一日没用膳了,当心熬坏了龙体。”
昔日那张温雅的面孔变得沉肃,没有半点生机火力。李韶恹恹坐直身,修长手指解开衮龙袍上的钉钮襻扣,仿佛这样才可以呼吸顺畅些。
“长公主到现在下落不明,朕怎么有心情吃?”他顿了顿,眼瞳暗含着卑微的期待,“钦天监来消息了吗?”
“陛下,来消息了。”梁郁中静默些许,才说:“从卦象上看,长公主和晏棠在西南方位,有兵祸,主大凶。”
这一夜,李映柔被温暖包围,许是太过疲累,睡的魇足。甫一睁开眼时,黑黢黢的洞xue纳入视线,瞬间将她的美梦打回原形。
她还在逃亡中……
晏棠正出神的凝望洞外,臂弯感受到怀中人的沉沉叹息,不由睇晲一眼,“殿下醒了?”
李映柔恹恹应了个“嗯”,挣脱他的怀抱,坐在一旁冰凉的石地上,忖度的目光在他脸上寻睃一圈,讷讷问:“你昨晚没睡吗?待会还有劲逃?”
“我们俩都睡了,出危险怎么办?”晏棠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殿下不必担心,臣就是三天不睡,也一样有劲。”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