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不合,你克我,遇见你就有血光之灾,我还怎么敢跟你谈心?”
“八字?”晏棠一怔,面露不屑,“殿下,这都是无稽之谈。”
“你不信,我信啊,事实就在这里摆着呢。”李映柔恹恹叹气,语重心长说:“我能理解你的心境,但我们真不合适,傻子才会拿命谈情说爱。你这是不知从哪里中的邪,实在不行,我帮你找几个大师做做法,省得你鬼迷心窍。”
晏棠:……
“晏大人,换个人追吧,朝廷里待嫁的世家贵女那么多,干嘛非得在我这颗歪脖树上吊死?”她摆出十二分真诚,“你是朝廷命官,我不能耽误你的终身大事。陛下还等我用膳呢,先告辞了。”
踅身离开时,李映柔肆无忌惮的翻他一眼,加快脚步上了凤辇,催促道:“快,去勤政殿。”
凤辇高高抬起,还未来得及离开,就听晏棠的声音回荡在甬道中,沉澈而充满磁性,不疾不徐地曝满一地春光
“臣对殿下寤寐求之,绝不会换人的。只要能跟殿下在一起,臣可以终身不娶,只求陪伴殿下左右,为殿下分……”
李映柔两辈子都没想到,晏棠竟然还有这么没脸没皮的时候,sao话连篇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像一只炸毛的猫,遽然转头,颤着手指他,“竹筠!快给本宫掌他的嘴!”
竹筠:……
向来沉静的婢子进退两难,对主子投去不知所措的目光。
李映柔气的咯咯咬牙,眼刀飕飕刺向晏棠,随后怒斥抬辇的太监们:“愣着干嘛呢,还不快走!”
不到半个时辰,晏棠神色郁沉的回到都指挥使司,微拎曳撒坐在桌案前,五指在桌案上轻叩,发出“笃笃”的声音。
不多时,他从抽屉里拿出看话本总结的心得,撕了个稀巴烂,又将碎本扔回去,砰一声关上了抽屉。对心爱的女人要事必躬亲,甜言蜜语,他照着做了,屁用没有,没想到她逃得更快。
敢情他学了个寂寞?
果然话本上的东西都是瞎编乱造!
孟烁老早就在总衙等着了,见晏棠回来了,赶紧追进衙门,满脸都是嘚瑟的笑意,“大人,你可回来了,岳千户来信了。”
“说。”晏棠乜他一眼,拿起案上的白玉纸镇把玩起来。
“滁州那个刘士锦,身上真有问题。一开始还是个嘴硬的,岳千户将他抓起来,还没上刑人就吓尿了裤子,全都招了。”孟烁Yin恻恻的笑了下,“刘士锦勒索附近盐场食盐四百万斤,其幕后之人就是袁刚。大人真是料事如神,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向陛下呈启奏疏,治袁刚一个欺民霸市之罪?”
袁刚曾经杖责过他,如今能挖到这么大的黑料,他想想就开心,满怀期待的等着上官发令。谁知晏棠只是捏着纸镇发怔,似乎心不在焉。
“大人,你在听吗?”孟烁蹙眉,心道他怎么不一点不惊讶呢?
“嗯,我知道了。”晏棠回过神来,将纸镇放在桌案上,执笔蘸墨,边写边说:“这件事不用着急,时机还不到。袁刚是吴太妃的弟弟,她知道后肯定会向陛下求情,仅仅是勒索还不够要他一条命。斩草必须除根,先压着再等等。”
听到最后,孟烁失望的双眼再度焕发生机,“卑职明白了,要办就办到他挫骨扬灰!”
“在锦衣卫就得有这个觉悟。”晏棠叹道,搁下毛笔,将笺纸递给他,“你去一趟钦天监,找吴监正,他知道怎么做。”
孟烁哦了声,接过来扫了眼,舌桥不下,“这……大人要批八字?这八字不会是你跟长公主的吧?大人不是不信这些吗?”
连环三问,啰嗦不已。晏棠缄口不言,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碎银扔给他,不偏不倚砸在他怀里。
孟烁胸膛一疼,沉甸甸的,舒坦。他笑逐颜开,“欸!卑职这就去!”
待他蹦蹦哒哒离开后,晏棠又拿起笔,在笺纸一遍遍写着‘柔’这个字。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怎能以区区小事就证明二人不合?遥想前世,他们不是夫妻但也推心置腹、如鼓琴瑟,虽然到最后摔了个跟头……
他笔尖一顿,乌睫之下眼神凌冽。
那也只是个意外!
寅时三刻,陛下传召,晏棠整顿衣冠,迅疾进宫。途中与靳明阳打了个照面,他就猜出大概,八成是这块老姜又给陛下出难题了。
进了勤政殿,李韶正埋头在案,提笔作画,抬眸扫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画上,“清剿新佛教之事安排的如何了?”
晏棠垂目,“回陛下,京师已派刘佥事携姚千户下去,与南京卫所汇合后再进行下一步清剿,各省按察司的协查文书也发放下去了。”
李韶一笔笔勾勒着画中人的发丝,轻声道:“动作快一些,袁刚这个人,不能留太久。”
天子点到为止,晏棠心领神会:“是,臣晓得。”
殿内安静下来,唯有落地香炉升起袅袅细烟。李韶为画中人点上朱唇,放下毛笔,站起来欣赏一番,这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