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温瑜看了萧淖一眼:“我……”
翟信然温声问道:“怎么了?”
“我不想看血……”
“那你在外面等我可好?”
他们两人慢慢说这话,眼前的萧淖又发出了哈哈大笑声:“信王,你可还真是体贴呢!”又转目看了翟温瑜,用一种暧昧不清的声音说道:“云弟,没想到,你到现在还舍不得看见我死,难不成你心中一直有我?”
翟温瑜抬起头,看了萧淖一眼。
这个人,光是看着,就有一种恶心想要呕吐的感觉。
他不想跟他说话,因为说了话之后,又会被他恶意解读,从字眼中找出对他有利的词语,继续恶心人。
这沉默的档口,翟信然伸手,轻轻抚摸着翟温瑜的肩膀道:”在我义父面前,我自然体贴温顺。但我若真是好人也绝走不到今天。我义父放过你,是我义父心地纯良,品性高洁。但就算今日我违背义父,你也是一定要死的。”
说着他慢慢地走到了萧淖的面前。
萧淖终于变了脸色:“你当真要杀我……”
话没说完,一把刀已经缓缓刺入了他的心口,
翟信然贴近了萧淖的耳朵,用细微的耳语声慢慢的说道:“谢谢将军教我的最重要的事情——成大事者决不能心慈手软。”说着,他还用手转动刀柄。
利刃在萧淖的心口旋转,放射性的剧痛从心口传来:“啊……”
萧淖伸手想要去捂住自己的心口,然而双手被束缚在木架上,动弹之下,锁链晃动,发出阵阵声响,在这Yin暗的天牢中越发清晰。
“你若当着他的面杀了我,不怕让他永远记得……吗?”
萧淖挣扎片刻,终于锁链声响停止,而他双手垂下。
双目圆瞪,气绝身亡。
翟温瑜怔怔看着前方的尸体。
而翟信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冲着他展开了自己满是血污的双手。
“义父你看看,我也一直在骗你,我干的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勾当,远没有义父想的那么好。”
“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的。”
“我还可以为你做得更多。”翟信然捧着义父的手道:“过去发生的事情,放得下就放下,放不下就不放下,人间万事都是辛苦的,没有出路的,但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义父,旁人的话我们都不去听,只好好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翟温瑜咬紧嘴唇,并未说阿虎。
”云儿,你若真难过,我将来再将那些知道内情的人一个个找出来,处决了他们。”
”不……不要这么做。”
翟信然伸手摸他的头发:”所以我知道我的义父是多么好的人,宁愿自己受苦难过,也绝不愿意去伤害别人。他们就是知道你是这么好的人,才敢在你面前如此狂妄。”
”不。”翟温瑜轻轻摇头,道:”我并不是为了他们。杀人太多,仇家也多,绝非好事。何况满手血腥,有损福报……”
翟信然吻他嘴唇,轻声道:”我竟不知义父是为了我好,真是枉顾义父一番心意。”说完,他起身搂着义父的腰身,轻轻抚摸道:”那我便依义父之言,不再去找他们算账。但义父以后决不可再为此事伤神,否则,儿子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翟温瑜有些话没有告诉翟信然。
譬如,他害怕阿玉。
也就是当今皇太后。
每当那害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他便暗暗的骂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
阿玉救过他,帮助过他。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怎么可以疑心他。
而且翟信然跟阿玉之间也是过命的交情。他们同甘共苦,患难与共。阿玉身为女子有很多事情不便出手,如今翟信然还是阿玉最忠诚的手下。可害怕的感觉却总是如影随形,一直围绕在他的身边。
是错觉吗?
还是他太过于警惕了。
但是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早就被史书写过千百遍了啊。
翟温瑜担心自己提醒翟信然会引起两人反目。只能将话都藏在心头。千百思绪无法与人明说。
他唯一只能够做的,就是叮嘱翟信然少做些杀孽。
杀的人越多,得罪的人也就越多,时过境迁,如今立下的赫赫战功,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成为罪过。
他不再在乎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只希望能够过好如今风平浪静的日子。
离开天牢的时候,翟温瑜握着翟信然的手道:“恒儿,我们离开宫中吧。”
翟信然抱着他,怀中人身体温柔而又炙热的身体i靠在怀中:“好。待我禀明太后,我们就离开皇宫。去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做一对逍遥的眷侣。”
“嗯。”
两人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极其晚了。
宫女回报:“太后已经歇息了。”
于是告假的事情就只能够拖到明天。
这最后一个夜晚,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