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把翠莺吓得手里刚买的热包子都掉了!
“阿姐你的脸……咦……”
雪音捂着嘴笑起来:“很难看吗?”
翠莺脸上都是一言难尽的神情:“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雪音笑得止不住:“当然是实话呀!”
“阿姐原本十分的美貌,被这麻子和痣生生地削成了三分,若这些麻子是真的,说亲都难啊……”
见她这样说,雪音赶紧把她拉到镜子跟前,往她的脸上也画了几颗痣。
几日后,扬州城的街头出现了一对姐妹,二人推着木板车卖些馄饨与糕点,那馄饨皮薄馅儿大,糕点馨香勾人,吃起来当真是美味,只是这两位姑娘生得实在是……
若只看她们五官,倒是都不错,但那满脸的麻子与痣叫人浑身不舒坦。
甚至有人直言不讳地劝:“二位姑娘,你们还是把脸遮住吧,否则这……真是叫人食欲大退啊。”
雪音与翠莺都是偷笑,但最终还是一人剪了一块布把脸遮住半个。
两人的小摊被人不知不觉中称为了“麻子馄饨”。
她们养了一只狗,忙的时候就栓在旁边的树上,收摊回家时便带上那只狗。
给狗起名字的时候,两人还有些争议。
雪音问:“你有想好的名字吗?”
翠莺脑子里胆大妄为起来,弱弱地说:“要不,就叫柿子吧……我说的是,可以吃的那个柿子……”
雪音微微一怔,她这些日子非常忙碌,忙着研究如何把馄饨和糕点做得更好吃,研究如何招揽更多食客,已经很少想起来陆靖言了。
只是,偶尔还是会梦到,明明白日里从未想起,夜里却还是梦到。
她梦到自己提着灯笼站在廊下,风很大,吹得她不住哆嗦,可是一直等不到陆靖言。
等啊等,等到最后她泪流满面,他总算急匆匆地回来了。
成年后的他,高大俊朗,姿如松柏,他竟然穿着年少时一模一样的白衣,笑着刮刮她的鼻子说:“音儿,我回来了。”
清醒之时,雪音怔忡了好一会。
听到翠莺给狗起名字叫“柿子”,她唇角挂上浅浅笑意:“为何要起这个名字?”
翠莺也有些后悔:“就是觉得这狗应该叫柿子……要不,算了?”
“就听你的吧。”
那狗从此就有了名字,每次喊它的名字,雪音都觉得想笑,可再一想想,陆靖言实在还不如这只狗。
好歹那狗还会乖巧些呢,哪里像陆靖言那般冷血无情张牙舞爪的?
四月,扬州处处都是桃花梨花,大街小巷都飘着花蕊清甜的味道。
九峰园往前的那条街上,麻子馄饨铺里两个年轻姑娘在笑眯眯地忙碌着,旁边的小土狗柿子走来走去,一会蹲在地上挠挠屁股。
前一晚用大骨头与香菇萝卜葱段姜块等佐料放一起熬煮了四个小时,制成了浓香nai白的高汤,而后晨起雪音挎着篮子去屠户那里买了新鲜的猪里脊rou,与新鲜的河虾仁,外加一点葱花一起剁碎成馅儿,馄饨皮擀的薄如纸般,女人的手灵巧地揉捏两下,一只可爱的馄饨便做好了。
客人要吃的时候,数上十几只馄饨丢到煮至翻滚的开水内,不消一会儿便煮熟了,捞出来加上葱碎,香菜碎,虾米,再用高汤一浇,爱吃辣椒醋的自己加上即可。
雪音从不会克扣食材成本,所有的一切都选用最好的,因此做出来的馄饨味道鲜美可口,一口气干掉一碗,食客大多把汤都给喝掉。
而她做的糕点采用的是粳米,用石磨磨成米粉,再掺着蜂蜜敲打成团,压制成糕点,里头掺了她做的花瓣酱,这花瓣酱与蜂蜜乃是糕点的灵魂。
如今这个季节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出锅之时一块糕点上沾上一朵桃花,瞧着就貌美,但最主要的还是这糕点闻着就异常地香甜可口。
米香与花香混合在一起,打摊子旁边过,都忍不住停下来买一块吃。
这糕点一入口,软甜中带些嚼劲,又越嚼越香,当真是越吃越好吃!
有人私下调笑:“若非麻子馄饨的两位女老板生得这般丑陋,我必定要娶回去一个!”
可也有人不看重颜色,比如这城中著名的纨绔少爷迟映寒。
他这人不学无术,仗着爹娘家大业大,便打狗遛鸟日日玩得快活,但奇怪的是,他从不玩女人。
这也是因为池家虽是商贾之家,但对于婚事上从不含糊,池老板爱重自己的妻子,也不允许儿子胡闹。
迟映寒倒是也对女人似乎真的没兴趣,他喜欢吃,喜欢赌钱,喜欢带着一群小弟们四处捣乱。
这一日,几人来到了麻子馄饨摊位上。
迟映寒衔着一根草,懒懒地靠在旁边书上,摆了个自认为非常帅的姿势。
只可惜,雪音和翠莺忙得不行,压根没注意到他。
迟映寒的小弟们赶紧提醒:“喂!我们池大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