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chao了,半个月都开不了工。堂堂一品大员走路上下朝,成何体统。
这一日又是大雨,莫依然到朝房的时候半个袍子都shi了。百官之中也少有不狼狈的。她一边拧袍子上的水,一边跟众人打招呼。“这梅雨天气,驸马怕是不太习惯吧。”沈学士笑道。
莫依然擦干了手,回礼说:“还好。梅雨天气,缱绻。”
旁边兵部尚书陈大人说道:“驸马果然是新婚燕尔,连天气都看得出情意来。”
此话一出,朝堂里一片笑声。眼下莫依然对这种调笑已经很习惯了。众位大人们做官做了一辈子才爬到眼下这个位置,自己不过考了个状元,又娶了个公主,就混到了一品,想是谁心里都会不服气吧。既然如此,还不如顺着大家的意思开开玩笑顺顺气,总好过憋得人家在背地里骂街。
正说笑着,内侍传诏,百官早朝:
“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朝散,请驾还宫。”
“臣有本。”说话的竟是淮安王。
“王兄请讲。”
淮安王道:“臣启万岁。自木老将军病重,将位悬置,后右将军木西子入宫,缇骑营五千骑兵无人管理。臣请万岁早定将帅,以免军令不行。”
“依王兄看,何人可堪大任呢?”
“左将军木子清出身将门,骁勇善战,可作一选。”淮安王道。
莫依然看看站在对面的木子清,他倒是毫无表情。
“万岁,”老丞相出班一步,道,“子清将军乃木老将军独子。如今父亲病重,儿子若忙于军务不能侍奉汤药,有违孝道。”
木子清眉头微微一蹙。即便只是一瞬,也让莫依然捕捉到了。木家统领虞国将印已经三代,他断不能容忍军权旁落。
“丞相说的是。那依丞相看,何人更好?”
丞相说道:“平南将军江汉之,曾是木老将军副将,郢下一战战功卓著,在军队中声望很高。臣看,此人可用。”
江汉之。莫依然在心里回忆,这个人她好像有点印象,只是记不太清了。
“二位卿家的意见朕会仔细权衡。淮安王,将折子呈上龙书案吧。”
奏折议毕,百官散朝。
外面的雨还是昏天黑地地下着。莫依然独自坐在朝房中。大人们三朝之后都各自回家了,她临出门前交代了,如果下雨的话不许轿夫来接。所以现在只好坐在昏暗的朝房里等雨停。
有内侍为她奉上茶,说:“驸马,要不要咱家去奏请皇上,派一架车送您回去?”
她喝了一口,说:“不必了。我等等,一会儿雨小点就走。”
她靠在床边听春雨,没想到这一等居然睡着了。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已经擦黑了,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她叹了口气,活动活动身板,就看到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王爷?”莫依然叫道。
淮安王正在靠在椅子背上看书,听到她说话抬起头来,道:“醒了?”
“您,没回去么?”莫依然道。
他一笑,说:“我不是还要批我自己的折子么。刚刚想找你商量,内侍说你在这儿,来了就看见你已经睡了。”
莫依然尴尬地笑笑,道:“失态了。”
淮安王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地给她。莫依然一愣,他指了指她的嘴角。她抬手一擦,天,居然,居然流口水了!
太尴尬了!
☆、第三十章
雨还是没有停,莫依然只好搭他的马车回去,反正也是顺路。淮安王书不离手,一上车就开始神游,她也索性闭目养神。忽然想起上一次坐他的车,也是彼此没话说,眼下这不说话竟也成一种默契了。过了一会儿,淮安王说道:“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莫依然心想,你终于问我了:“王爷这一招投石问路很是高明。”
不用他解释她就知道说的是折子上的事。
淮安王仍旧低头看书,道:“交手这么多年,彼此的路数也清楚一二。老丞相一向最沉得住气。我只能动一动,才能看出他的动作。”
“那个江汉之,我们要小心了。”莫依然说。
“你对此人熟悉么?”他问。
“应该是见过的。”莫依然说,“郢下的时候确实有这么号人,只是交往不多。”
“弄弄清楚是个什么人,早做防范才是。”淮安王道。
“王爷,您觉得‘大禹治水’如何。”莫依然说。
他微微睁开眼睛,道:“你的意思是,以疏通代防堵?”
“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动作,我们才好对症下药。”她道。
淮安王微微一笑,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不一会儿,马车到了王府门前。车缓缓停下,淮安王说道:“你等一下,我让车夫去给你拿把伞。”
“王爷,用不着,就在街对面,两步就到了。”莫依然道。
“也好,”淮安王说,“明天旬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