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房,梁雁行带着易清尘一路骑马疾驰,易清尘坐在梁雁行身后抓紧他的衣服,被风吹得快睁不开眼,两人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到达渭州城门口。
都说近乡情更怯,易清尘被梁雁行抱下马,看着渭州的大门,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踌躇着不敢上前。
“还记得你家在哪吗?”
“城西,街口。”
梁雁行牵着马不由分说地拽着易清尘进了渭州,易清尘被扯得一个踉跄,视线还是被渭州城内的景象吸引了。
记忆中的街道一如往昔,卖糖画的老爷爷鬓角间多了几丝白发,易清尘被梁雁行拉着一路小跑,直到面前出现熟悉的大门。
梁雁行利索地抬手扣门:“有人吗?”
易清尘拉着他的胳膊:“你先别……我还没准备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准备好?”
“你等一下……”
正当两人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时,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看门的小厮问道:“请问找谁?”
易清尘愣愣地看着开门的人,只觉得面生。
梁雁行问:“此处可是易家?”
“易家半年前就迁到城南了,这里如今是陈家府。”
“可知具体迁去城南何处?”
“他们家现在牌匾大着呢,你去城南打听打听,很快就能找到,”小厮不愿与梁雁行细谈,匆匆关上了门,梁雁行回过头,发现易清尘眼中明亮了不少。
“城南那边大多是富商的住处,”易清尘语气轻快,“父亲一定是转危为安了。”
梁雁行拉起易清尘的手,轻笑道:“好,咱们走。”
易清尘想多看看渭州的街市,梁雁行便带着他在街市慢慢逛,渭州城面积不小,等两人走到城南,已是夜幕降临。
城南商贾集聚,街道也宽阔了不少,偶尔有拉着货物的马车驶过,梁雁行携着身边乔装打扮的美人缓缓走着,直到不远处出现一扇华丽的大门,上方挂着黄花梨木雕刻的门匾,赫然写着渭州易家。
“到了。”梁雁行说。
“嗯。”
易清尘应了一声,却不再向前走,他抬头看着这偌大的住宅,难得笑了起来。
梁雁行拍拍他的肩:“夜深了,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住下,明日换身合适的衣裳来。”
此时的易清尘还穿着女装,脸上带着面纱,他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没有回梁雁行的话。
马鞭声响起,轿辇缓缓驶过,易清尘侧身让开,却看着那轿子从易家大门口停下,轿子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易清尘默默地看着。
大门被推开,大夫人带着幼儿守在门口,易正群下了轿子便迫不及待地抱起奔向他的小男孩,和夫人谈笑风生地走进家门。
易清尘在远处看着那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轻声道:“父亲以前下轿都很笨重,刚才看来,腿疾应该是好多了。”
他在原地占了一会儿,扭头往回走:“走吧,我们去找个住处,明天回山寨。”
梁雁行道:“不打算见一见你的父亲吗?”
“已经见到了,又何必再见,见了面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易清尘笑着摇摇头。
梁雁行沉默片刻,突然道:“你在这等我一下。”
他快步走向易家大门口,在门还没关上时拦住小厮,易正群不明白为何有人深夜造访,回到门口,梁雁行开口说了些什么,只见易正群面色痛苦地颤抖着双手,眼看着就要给梁雁行跪下,梁雁行拦住易正群,又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你对父亲说了什么?”易清尘看着梁雁行走回来,急道。
“我对他说,他是否还记得自己有个叫易清尘的孩子。”
“他说当然记得,只是自己一时疏忽误了他的一生,后来再三去秀清馆想把他赎回,秀清馆咬死不放人,此生愧对于他,不敢再见。”
“我说我已将他救下,现在过得很好,马上就要和我成婚了,我会好好待他,若是担心他的安危,可来乌梁山寨找我。”
梁雁行看着易清尘泛红的眼眶,继续道:“他说,愿他同心永结,一生平安顺遂。”
“我这算不算是正式下聘书了?”
“我可没同意嫁你。”易清尘擦着眼角的泪,破涕为笑。
“你父亲都答应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反悔也没有用。”梁雁行蛮横地将易清尘一把抱起,高声吆喝道,“回山寨,成婚去咯!”
“我没同意!”
“那我就把你绑回去。”
“你太过分了……梁雁行,你放我下来!”
“夫人走累了,为夫抱着你。”梁雁行将易清尘紧紧抱在怀里,不顾怀中人的挣扎,大笑着向前走去。
……
心结已解,易清尘对渭州再无眷恋,次日清晨便随梁雁行一同踏上回程。
山寨里的人没想到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