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秋湛手把手教亭亭,容韶省心很多。
柳溪息影的第二年,也怀上了孩子。
这么多年,柳溪都以为自己不会再怀孕,有这个宝宝,比桃江怀孕高兴得多。
容韶的身体好了很多,亭亭和喻家父子都很紧张他,公司的事情渐渐不让他插手,亭亭被秋湛教的很好,何况从小耳濡目染,性格又跳脱大胆,有秋湛保驾护航,商场里渐渐有容家大小姐的名。
柳溪生了个女儿,容韶摆了三天的满月酒。
孩子渐渐长大,一步步催着人变老。
容韶抱着四岁的二女儿坐在院子里的桂树下,小女孩坐在她的膝盖上告哥哥们的状,他听着就睡着了,小丫头拿画笔在他脸上画了几根小猫胡须。
转眼又是六年,喻家人口众多,晚辈急吼吼地要争权,秋湛索性辞掉职务,说是回来陪容韶晒太阳。
在家里见到亭亭,秋湛让他对上喻家的人不用客气。
亭亭笑笑没说话。
这丫头锻炼几年,人倒是越发沉静,容韶又想起她还没有男朋友,就问她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亭亭抱着容韶的手臂撒娇,说有容韶做爸爸寻常男人怎么入得了眼。
容韶瞪她,你少来哄我。
满屋子的人倒是齐齐点头。
这一年,桃江生下一个双性宝宝,容韶已经58岁,对这个孩子视如珍宝,还松口让亭亭起名字。
亭亭张口道,叫玉立吧,亭亭玉立,一听就是我弟弟。
容玉立两岁的时候,三个大哥哥成年,开始离开家到外面上学。
亭亭也越来越忙,很少有时间回家,容韶将两个女儿接回来,秋湛柳溪桃江都在身边,日子比树叶还稠,又像朱颜落花,等着告辞。
百年的宅子已经禁不起风雨,推倒重新会更容易,容韶还是让人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修一遍,各样东西都换了一遍,只有从外面看起来还是旧宅。
柳溪和桃江种的玫瑰已经爬满了院墙,每次开花,仿佛一墙长画。
亭亭一直没有结婚,容韶问过一次再不催他。
爱情找不到,只能等。
三个大儿子渐渐都成家,从老宅里彻底搬出去。二女儿学画,性格随秋湛,看着温柔,其实心里很有主意,这些年辗转在各个国家学画,时常会寄回来一副给容韶,容韶就单独腾出来一件屋子放她的画。
小女儿比她二姐小三岁,性格也野得多,看过柳溪演的电影,非要进娱乐圈,可惜只继承了容喻两家的好皮囊,演技一言难尽,全靠大姐砸钱。
小玉立一直生活在家里,连大学都是在本地读的,性子有些孤冷,只有在几个爸爸面前,脸上才有笑容。
容韶一直最疼他,去世之前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他。
容韶78岁去世,同年喻秋湛也跟着走了,家里一下子冷清下来。
这一年,玉立才二十岁,退学留在家里照顾两个爸爸。
第二年,桃江带的团队正式为一颗行星命名为“容韶”。
玫瑰开的时候,二女儿特意赶回来为柳溪和桃江画一幅肖像画。他们坐在玫瑰下,看着彼此额头的皱纹鬓边的白发,叹息道,哥哥,我们都老了。
思君令人老。
桃江退休回家,两个人闲来无事,偶尔会给玉立讲他们年轻时候的事。
玉立出生的时候连桃江都已经36岁,很多事他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倒是在这一场场雪夜春雨里,偷窥到岁月一角。
那些往事平淡得好像无话可说,却又在柳溪和桃江的回忆里掀起波澜,他们一起,对出容韶杀伐果断的一生,又一遍遍地和玉立讲诉他的温柔。
玫瑰开了又落,十年脩然划过,又漫长到像是斗转星移。
柳溪和桃江前后脚离世,玉立守在老宅,一笔一划写下父辈的回忆。
写到最后的时候,他整理旧物,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上锁的匣子。匣子上贴的纸已经泛黄,是容韶的笔迹,写着——赠我的爱人。
玉立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匣子,有没有打开过,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没有去找钥匙,而是把这个匣子和他的回忆录一起放在箱子里。
楼下传来小孩子的嬉闹声,哥哥姐姐担心他一个人在老宅孤单,早些时候就说要把他接过去。玉立推开窗,就看见了玫瑰墙下站着的青年,大概二十岁的样子,眉目清俊。
玉立忽然想起秋湛同他说过的,濯濯如树梢青梅。
亭亭介绍,他是喻家的小少爷。
喻秋湛去世后,两家渐渐疏远,喻家也搬回了江南。这是玉立第一次看见喻家的人。
后来他成了玉立的丈夫。
玉立怀孕后,就不好总一个人住在老宅,于是让他陪着回去收拾几件东西。
箱子上已经落了一层灰,玉立擦干净箱子抱着他下楼,喻小少爷正站在楼梯上等他,见他出来,伸手去接箱子。
玉立遥遥头,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