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才两月有余,不碍事的,今日是皇祖母古稀大寿,您的重孙儿也是巧了,赶上这样的好日子。”
卫珉鹇抿着唇笑:“他好福气,在臣妾腹中也给皇祖母拜寿呢!”
皇室子息绵长是好事,太皇太后笑得开怀,二人献上寿礼以后便去了一边落座。
他夫妻是来了,北堂晖还不见踪影呢,马皇后见太皇太后总看向门口,便侧头吩咐了随柳:“去瞧瞧六王爷怎么还不到。”
随柳应声去了,太皇太后却听到这里的动静,说:“不急,不急。”
定远王府离内宫很近,府里后院,谢阳站在门口又敲了敲门:“主子,宫里笙箫奏起来了,定是已经开宴,您还没好么?”
北堂晖同谢玥打的一架,谢玥脸上挂彩了,北堂晖嘴角也被他打破了,他打开门,斜了一眼谢阳:“急什么。”
谢阳偷偷拿眼睛去瞧他嘴角的伤,过去好几日了,肿倒是消下来了,就是一片青紫,神奇的是衬着他妖冶的面容,非但不令人觉得好笑或者丑陋,反而更添了一分病态美。
啧啧,果然是美人如玉。
“看什么?”北堂曜挑眉,抬着下巴瞪谢阳,后者缩了缩脖子,递上一方小筏:“您要不去内宫,便回了邢统领的信儿吧。”
北堂晖接过来一瞧,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胡闹!”
回房抄起马鞭,连大氅都没穿直冲冲往外面走。
谢阳抱着那朱雀的大氅在后面追:“您去哪啊!”
* *
登封城外十里有个风波亭,紧临着一个叫寿村的小村子,北堂晖回登封只带了两千人,惠成帝不让这些人进登封,便全驻守在村子里,北堂晖策马到的时候,村子里的风都显得特别紧。
他翻身下马,冷冷问:“邢策呢!”
见他脸色不好,守门的卫士说:“邢统领在后山点兵!”
北堂晖一听,又拽过马缰翻身上马,去了后山。
果然,后山平坦的校场上,两千Jing兵整齐待发,邢策正站在台上,见他远远来了脸上一喜,没想到北堂晖近身后连马也不下了,直接踩着马背,翻身掠过几个兵士头顶,落在台上:“邢策,你什么意思!”
邢策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他拱手行礼:“六王爷。”
他不解释,北堂晖冷冷问:“今日是太皇太后的寿诞,你想干什么!”
“王爷!”邢策不服气道:“惠成帝召了姚崇,五万禁军前几天全进了登封城,王爷以为他们要做什么!他们是要王爷的命啊!”
皇帝的八万禁军平时不是全部待在登封城里的,大部分驻扎在登封附近的三四个县上,就在数日前,惠成帝秘密一道旨意召了姚崇手下五万人尽数入京,这么多人在太皇太后寿诞前秘密入京,惠成帝到底想干什么?
“王爷既然来了,也省的属下进城去救您,咱们赶紧回西关吧,反了他nainai的!”邢策大声说着。
“属下誓死护送六王爷回西关!”
“属下誓死护送六王爷回西关!”
两千兵士,吼起来地动山摇,北堂晖神色一冷,将手里鞭子狠狠一抽,牛皮鞣制的鞭子在空中狠狠炸响,尾巴抽在邢策身上,他大喝道:“闭嘴!这不是你逼迫本王谋反的理由!”
邢策原本是四王爷麾下一员勇将,后来四王爷被惠成帝诱杀之后,他率三万残部投了北堂晖,多年来一直想掀了惠成帝的位子,这已经成了他的一方执念。
他抹了抹脸上的伤,一张长满络腮胡的脸激动道:“王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他治下前年北疆洪灾死了万万人啊!天都不同意他做皇帝,为何王爷不能取而代之!”
“这不是你逼迫本王谋反的理由!”北堂晖一字一顿说道,一张总是调笑着的脸万分认真:“邢策,你当真想做乱臣贼子不成!”
“他北堂曦杀我邢家上下二百三十一口,二百三十一口啊!连在襁褓里的孩子都没有放过!我的妻儿为了护送老父离开死在北堂曦铁蹄之下,她腹中还有我的儿子啊!”邢策更大声反吼回来:“六王爷,我邢策不是不懂感恩之人,率部归降那一日就发誓,誓死效忠你!可是如今的你,这样子像苍老的头狼,你是服老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没有了一统天下的斗志!他想杀你!你一心护卫的皇帝想杀你啊——”
小山似的将军,激动得唾沫星子乱喷,简直字字泣血,他不懂为何北堂晖多年来愈发不想东下,分明手握大权,却一直gui缩在西关城,而且还真像模像样帮北廷皇室捍卫着西北边陲的安危起来了!
“邢策。”北堂晖站在风口里,一头墨发松松挽着,身上披着朱雀的大氅,那浴火的朱雀被风吹得浮动不已,仿佛马上要涅槃重生,他的声音很冷静,一字一顿说:“我不是会做叛臣贼子的人。”
那四个字太沉重,北堂晖自认背不起来。
只简简单单一句话,邢策双膝跪在地上,闭了闭眼。
北堂晖冲着台下两千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