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老妇抽成麻花!
皮氏皱着眉道,“不就是一个印信嘛,等我儿回京跟他媳妇说一声,给你补一个就是。”
“老夫人,不是这么回事儿。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上至侯门将相下至贩夫走卒,女人的陪嫁是她自己的东西,夫家人不得动用一针一线。”张婆子说得理直气壮,“秦家村内,老爷的侄女有十几个,这个侄女成亲您给了两匹布,下一个成亲时给还是不给?若是个个都给,夫人库房里的布料全拿出来都不够用。”
皮氏瞪起眼睛,“让你取你就取,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张婆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分毫不让,“若是要取布,您先把奴婢打死吧。左右也是个死,奴婢不想再提心吊胆地多喘几天气儿。”
不待老娘发怒,陈祖谟挥手道,“张妈妈所虑也有道理,此事我与夫人商议后,再做定夺,你且去吧。”
张婆子站起来,转身就出了屋子。那手指指着她的背影,皮氏骂道,“主不主,仆不仆,这是乱家之相啊!儿啊,一个下贱的仆妇都敢当面顶撞咱们娘俩,她哪来的底气?柴玉媛背后给她撑腰呢,这个贱妇没把咱们娘俩当回事儿啊!”
陈祖谟皱皱眉,“只是两匹布的小事儿,您莫大惊小怪。”
“咋就是娘大惊小怪了?是她柴玉媛拿着跟针都要当宝贝!”皮氏这次就是被柴玉媛气回乡的,儿子回来,当着她的面还是维护他媳妇,皮氏不窝火才怪。
陈祖谟皱眉,“此事的缘起乃是秦氏,若不是她挖坑,咱们岂会落到如此尴尬地境地!”
皮氏看儿子这样,就知道柴玉媛的嫁妆是拿不过来了,便冷哼一声道,“要我说,小草她娘这事儿做的对。家里有余钱、跟嫁闺女的人家走得近,就添好布;家里没余钱又走得远的,就用差点的布。你成亲的时候,二肥他娘就送过来两百文钱并一篮子鸡蛋,咱给两匹麻布都多!小草她娘进门后,嫁妆都是交给娘,让娘随便使的,哪像小棉她娘,防着娘跟防贼一样!”
陈祖谟实在是听烦了这些,不悦道,“娘不要在儿面前提她,儿听着堵心!”
你堵心,我还堵心呢!若不是为了把秦氏再娶回来,你以为娘愿意天天昧着良心说她好?皮氏心肝都疼了,含着泪花控诉着,“娘这样是为了谁,啊?”
陈祖谟抿抿唇,“娘还没看出来么?秦氏连李奚然都看不上,怎么可能再回陈家,您莫再在她身上费心了,这绝无可能!”
皮氏却信誓旦旦道,“你不懂女人。女人过日子离不开男人,秦氏早晚会嫁人的。李奚然要模样有模样、要官位有官位她也看不上,是因为啥?因为她现在不愁吃穿,就是要挑个称心如意的。她在你身边呆了十几年,除了你,她还能看得上谁?”
陈祖谟听了娘的话,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若论外表,这世间男儿除了晟王,他不比任何人差。
“咱们跟小暖她们的日子越差越远了,咱们跟她们拧着来一点好处也没有,她们是顺毛驴,咱们顺着她们点儿,她们就不会为难咱们,以后真有事儿找到她们头上,也好说话不是?”皮氏劝着儿子,“你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咱们也不能不送。娘去霓裳布庄挑两匹布,明天就给燕泥拿过去。现在管着霓裳布庄的是秦正田,他好说话,还能少花几个钱。”
陈祖谟没吭声,转身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他想回京了。
听到皮氏去霓裳买布,秦氏就问弟妹,“正田回来,有没有说过累得慌?”
给婆婆做鞋的李氏笑道,“在铺子里干活,风吹不着日晒不着,能比在田里累?他现在腰杆比以前挺得直,说话都声音大了。”
二弟现在是济县绫罗霓裳两店的掌柜,店里的事儿肯定少不了,秦氏叮嘱道,“他以前是累胳膊腿,现在是累嘴皮子和脑瓜,胳膊腿累了好歇,脑袋累了可不好歇过来。补脑子得喝汤吃好东西,你别舍不得花钱,该买的东西就买,钱不够了就从我这儿拿。”
李氏连忙道,“家里不缺钱,一天吃三顿饭,晌午晚上都有荤腥,吃得好着呢。我们两口子都长了rou,二郎蹿高了一大截,二妮儿和四郎都快成球儿了。”
农家孩子,长rou是福气。秦氏笑得开心,“这样才好。”
小草从外边跑进来,“娘,蒋家请了媒人去卢家提亲,说是八月十六就要下定了!”
第一零八五章 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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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这几天有人家嫁姑娘,也有人家娶媳妇,小草叽叽喳喳地说完后,又跑出去看热闹了,用她自己的话就是,“姐姐要出嫁了,她得搞清楚姐姐出嫁时,她得干点啥,所以要多去看看。”
待小草和大黄都走了,李氏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姐,咱们咋着?蒋家娶媳妇的时候,过去随份子不?”
蒋家三口在秦家村落了户,谁家有红白喜事他们也会按乡亲礼随一份,等他们家有喜事,大伙也该去随份子吃席。可村里人都知道秦氏跟卢家不对付,蒋家娶了卢氏女,秦氏会怎么做?大伙都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