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好,山顶呼啸的风,似乎下一刻就会把她吹下山崖。
寂静的夜晚,虫鸣格外聒噪。
这样的夜晚有很多,今夜却格外不同。
极度的静,抚慰着苏枣躁动的神思。
这种登高望远的感觉,足以让苏枣静静的思索有关“以后”的很多事情。
她没有回去,也就不知道那眺望的上京城中,有一座华美的宫殿,有一人的桌前——
灯火摇曳,彻夜未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PS:“车遥遥兮马洋洋……”出自傅玄的《车遥遥篇》
☆、孩子气。
苏枣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回的皇宫。
圣安殿内没有人, 她不在,六郎也没有回来。
宫人们都说, 皇帝昨夜在御书房,苏枣在早饭时候看到了六郎带着红血丝的眼睛。
苏枣不得不在心里感叹朱常钰的勤政。
她等朱常钰问她昨夜未归的原因,但朱常钰面色如常,甚至还语带笑意的打趣她:“是不是太久没出宫, 都不想回来了?”
苏枣看着朱常钰眼中的几丝红血丝,嘴里嚼着的猪rou忽然有些难以下咽。
“……嗯。也许吧。”苏枣低下头。
朱常钰不问, 苏枣就不解释。
两人默默较着劲。
朝廷内外有关立后越来越大的呼声,苏枣是打算问这个的, 但是六郎不问她出宫,她便也不好问六郎立后, 仔细想想,立后这事,朱常钰也没有跟她解释的理由。
屏风隔着苏枣和六郎, 从苏枣彻夜不归那天开始, 她和六郎间有什么悄然变化。
但苏枣自那一天后,再出宫都严格遵照了保证的内容, 白天出去, 晚上就一定回来。所以这个结, 一日日憋的两个人在心中梗得直噎。
明明都知道要摊开来说, 心里却都犹豫着,怕得了自己最不能接受的答案,宁可装成没事人。
圣安殿内的氛围开始变得Yin沉, 宫人们说话声都低了几个调。
又过了几日。
苏枣身边多了一个从太后身边来的老嬷嬷,姓徐,这徐嬷嬷长的平平无奇,既不爱管事,也不好说话,只是在圣安殿内四处巡视,偶尔苏枣回头,倒是能发觉这个老嬷嬷审视的目光。
徐嬷嬷在观察她?
苏枣为这个发现感到诧异极了。
那观察的眼神,就跟看猴子似的,带着强烈的探究感,等徐嬷嬷某一天看见朱常钰打地铺,那丝探究就变成了惊奇,猴子变成了泼猴。
苏枣想自己在这个皇宫很多人的眼里,最近也确实跟泼猴差不多。
最近朱常钰太顺着她了,她很不爽。
苏枣已经摔了两个朱常钰最常用的笔,剪了一截朱常钰内衫的袖子,因为朱常钰大度温和的从不责怪,圣安殿的人也越发对苏枣用心。
于是,等又过了一个月,苏枣很嚣张的,鞋子不脱踩上了龙床。
甚至袜子不让洗,放言她要穿十日再洗!
差点让圣安殿众人惊掉了下巴。
朱常钰没说什么,反正隔着屏风呢,他还安慰自己,枣儿脚也不臭。
于是,十天后,苏枣自己先熬不住了。
论忍。
她真的忍不过在严崇手下忍了那么多年的六郎。
苏枣深刻反省,决定先开口。
当天吃完午饭,苏枣拉了朱常钰去槐园散步消食。
秋天快要过去,一天比一天冷。
“六郎,你小时候,常劝我要爱干净,怎么如今我袜子穿十天你都不管了?”苏枣问的很自然。
“枣儿的袜子,竟穿了十天吗?”朱常钰诧异的刚刚好,满脸写着头一回知道的惊讶。
“对啊,我还把脏袜子,缝进了你睡觉的枕头里。就是你昨天差点睡上的那个,不过最后我后悔了,又赶紧给你换了。”
“……”朱常钰唇角的微笑抽搐了一下,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枣。
“……”苏枣挑衅的看着朱常钰。
两人对视良久。
朱常钰正要开口,苏枣不等了,她叹了口气。
“这样都不说说我吗?”
“六郎,你最近这样,我都看不明白了。”
朱常钰瞬间明白了苏枣的意思。
苏枣自顾自的往下说:“小时候,我们还经常为着一件事争论,要是你说服我,我就认了,要是你不能说服我,我怎么也要跟你争论个明白。所以你喜欢什么,你不喜欢什么,你的每个表情,我都比这宫里的人,看的更清楚。”
“可自从那天我出去玩,我晚上没回来,你就变了。”
什么都顺着她。
什么都顺着,那微笑的面容,绘成了名叫“朱常钰”的面具。
令她几乎看不到六郎了。
“我想来想去,是因为我出宫那天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