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尿床事件”过后,九皇子自惭形秽,虽表现如常,但见了宫人对他笑,觉得在嘲笑自己;见了同窗捉对聊天,也觉得是在议论自己。
顾与明察觉到他性格萎靡,就在私下里问他:“小九,这几日,如何便不开心??”
“你说奇不奇怪,我明明……”北辰珏欲言又止,脸色先红,他踮起脚尖凑过去,趴在顾七肩上嘀咕着,“……我说了你可不要嘲笑我。”
“父皇为什么骗我说长大了呢?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夜,他却骗我说,我在一夜之间长大了,我明明还什么都不明白,该不懂的还是不懂……”
“父皇是坏人。”他如此作结道。
顾七听了也愣,他怎么也想不到,九殿下竟是为了这事在烦恼;他也是此时才意识到,恍惚间他和殿下已相识有五年了。一转眼,殿下也到了这般年纪了。
怎么说呢?这事原轮不到他才Cao心,皇家子弟,哪个没有专门的嬷嬷教习?就连如六公主那般的豆蔻少女,关于男女欢爱之事,也是有了几分了解的。可偏偏碍于当今圣上讳莫如深的态度,生理课也被取消,其他人更是只字不敢提。
他张了张唇,却也是支支吾吾,不是他摄于yin皇,而是谈到性之一字,尤其是在殿下面前,他的胸腔中总是有酸涩又甜蜜的感情喷涌而出,不知从何说起,又怎么跟他说。眼见着九殿下眼神逐渐变得失落……
“七殿下,你也是过来人,你跟小九解释一下罢!”
看到七皇子嘻嘻哈哈地走来,他连忙抓了个壮丁,祸水东引道。
北辰珞直接懵逼:“哈?”
“就是、就是……关于生理课的那件事啊……”顾与明略低下头,语焉不详。
“啊?父皇不是取消了吗?我们也没办法。”七皇子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完全就是我不知道、不关我事的态度。
“取消了?”眸光一闪,北辰珏抓住了关键词,“为什么父皇要取消?”
“这……”老七察觉到不妙,噎了一秒,就打着马虎眼想敷衍过去,“他老人家的事,我们做儿女的哪里知道呢?也许他自由安排不是,毕竟你自小就是父皇的小棉袄,最特殊不是,你也不用烦心,他老人家亏待谁也不可能亏待你不是……诶,说起来,大家都说你那天表现不错?”
“什么表现不错?”
“就是你自编自导的剧本啊,我姐说了,你的书生扮相恁地可爱,她都想rua rua你了……”
“啊,说起这个我就生气,说好了要来捧场,结果到了那天你怎么不来?”
“哎呀小祖宗!”北辰珞作击掌状,“这事你可不能怪我,父皇派给四皇兄的活儿,他请假不干了,父皇就指派给我了,我哪敢拒绝得份啊?诶诶诶,我跟你说啊,这是什么缘分啊,我正遇到被贼子劫持的苏妹妹,亏得我神勇,吓走了贼人,救了苏妹妹,现在我都可以叫苏妹妹小名儿怜儿了……”
七皇子得意洋洋地炫耀道:“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老七也能抱得美人归了,是四皇兄没那福气……”
转移话题,他是专业的。
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
正阳宫中,此时父子俩正在用膳。
摸了摸小肚子,北辰珏抹过了嘴,父皇想细心地为他擦去唇角油光,他还绷着脸打掉人家的手,将玉碗一搁,筷子一撂,小脚一蹬,小腿一站,就气势汹汹地走到了玄武皇面前,伸出手手:“跟我过来,我有事问你。”
yin皇含笑点头:“诶。”就伸过手去,握住对方的小手,他的大手掌已不能完全包住小九儿的了,但依然是乐此不疲。
小九儿憋着气,过程中未发一语,明显是来者不善的架势。
可那又怎么样呢?小九儿愠怒的小脸蛋也好可爱呀。
父子俩手牵着手转到寝宫,玄武皇自然地在桌旁落座,还没为自己满上一杯茶,小九儿怒气冲冲的质问已经砸过来了:“喂,父皇,你为什么取消我的生理课啊?”
“是时候未到,再过一段时间……”
“总是以后以后的,你尊重过我吗?我不要特殊对待,我要和大家一样的!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其他皇兄皇姐都有,其他人都心如明镜似的,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呀!你总是自以为是地对我好,什么都瞒着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
北辰珏越说越伤心,说到后面,竟委屈地掩面抹起泪来。
唇畔的笑容消失,北辰yin长身而起,他缓缓地走到泣不成声的皇儿身前,扶他坐在御床上,自己缓缓地弯下身,真诚地道歉道:“对不起。”
额头抵在他额头上,抚着他脑后柔软的发,他凝重地说:“对不起,小九儿,是我忽略了你的想法,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
“她们的手太脏了,我想等你再大一些,我亲自教你,”yin皇嗓音轻柔地说着,“如果是小九儿要求的话,我也可以现在……就教你。”
他微微顿了一秒,而后收回骨节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