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剩余的党派也知道了殷付之的宫主之位名存实亡。他又被带回宫里,江尧甚至还让他出来,接受宫众的拜见。
与其继续拥护一个没什么能力的废人,不如跟着更强势之人,大部分人选择更有利的方向,而有的人硬着骨头要跟江尧顶撞,丢了性命或是废了武功。
他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傀儡宫主,就算江尧要直接废了他,自立为宫主,也完全没有什么阻碍。只是,江尧似乎对此并不热衷,他手里除了凤旸宫,还握有暗灵堡的大部,武林盟名意上是谁为主,都已经阻挡不了他的霸主地位了。
江尧端着粥,坐到殷付之面前,说道:“你喝些粥吧,这样下去身体不行。”殷付之动也不动,江尧又劝说他:“我已经派人去南疆,很快就能找到大夫回来,把孩子拿掉。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你要做宫主就继续做,好吗?”
殷付之抬了抬眼皮:“你说的是真的?”
江尧连忙点头:“千真万确。”
他把粥搅了搅,舀起一勺送到嘴里,江尧看他愿意吃饭,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之后,殷付之果然没有再寻死,并且看起来气色一日比一日好,对江尧的态度也缓和了。
“今天的粥怎么样?”江尧在一旁眼巴巴地问,他一大早起来,到厨房熬了两个钟头。
殷付之说:“太甜了。”刚喝完粥,他的唇红艳艳的,莹着一层水光,江尧看着有些心神荡漾。他的手指抚了抚碗沿,鬼迷心翘地说道:“甜吗?”
殷付之转头看他:“嗯?”
江尧紧紧盯着他的唇,忽然捧住他的脸颊,说:“让我尝尝。”紧接着贴过来吮住了他的嘴唇。他太久没有碰过殷付之了,根本忍不住,刚一贴上去就紧紧地衔住,把那两片薄唇好一番啃咬。
殷付之抬手推他,只是力道太小了,江尧干脆把他双臂反剪在身后,用一只手攥住,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殷付之口腔里满是粥甜腻的味道,江尧用舌头逡巡了个遍,殷付之“呜呜”地抗拒,涎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江尧直到吻得心满意足了才放开他,再去看殷付之,他早已满面通红地喘息着,眼中泪光点点,嘴唇晶亮亮的张开,还能望见唇齿间的小舌。江尧心道不好,低头一看,果不其然,那里直挺挺地立着。他端了碗,转身出门,说道:“我收拾一下。”
殷付之抚着胸口平复了一会儿,他知道江尧出去是做什么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而门外那些侍从,前几日他就以心烦为由,让江尧全数撤走了。
夜里没什么星子,只有冷冷的风吹过。殷付之望着窗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那儿有棵杏树,叶子落了大半,只剩下几片在风里抖来抖去。他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了,在柜子里找出一把火折子。轻轻吹一口气,火折子就点燃了起来,明晃晃地照亮了殷付之的脸。他执着火折子把室内的帷帐,纸张,画卷,凡是能够燃烧的物件尽数点燃了。
房屋是木制的,火很快蔓延开来。殷付之慢慢走到里间,在床上躺下来。滚烫的浓烟充满了整个屋宇,木头燃烧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火势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外面传来婢女的喊声:“不好了!不好了!着火了!”
江尧在前宫,刚刚听到属下来报,说巫医找到了,赶紧让人领来凤鸣殿。没成想,走到半路,一侍卫突然到了他面前,急忙禀报道:“少宫主!着火了!宫主还在里面!”江尧闻言一把将人推开,运功飞快地往凤鸣殿跑去,只见那里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根本进不去人,婢女和侍卫正抬水往院墙内泼。
见此景象,江尧目眦欲裂,兜头倒了一桶水冲进火海里。殷付之住的地方在偏殿,要穿过前厅和不少的门廊才能到,很多屋顶已经烧穿落下来了,江尧根本没法在上面运功,只得穿过一道道门往里进。
终于到了偏殿门前,江尧一脚把门踢开,里面火势更大,常人在里面呆个一时三刻哪里有活命的可能?
他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冲里面喊道:“殷付之!”
火舌把他的头发烤焦得彻底,身上一股烧焦的rou味,他掩住口鼻,一头钻进屋里,最后在床上看到了闭目而睡的殷付之。他被火焰围困在其中,却安睡得像是在梦乡。江尧撕心裂肺地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殷付之!” 殷付之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江尧站在那里,似乎有些迷茫,又有些惊讶。
江尧扑到殷付之身上,将下落的火挡住,他扯下自己破烂不已的外衫把殷付之包住,飞身出了火场。
小院里,江尧赤裸着上身,脚步一刻不停地走来走去。他身上的伤口刚刚处理过,用纱布包裹着,头发烧去了大半,索性直接用剪刀贴着头皮剪去了,脸上挂着大片的伤,看起来好生滑稽。
鬼医从屋里出来,江尧赶紧迎上来,鬼医说道:“伤口处理过了,身体吸入的烟气太多,可能会伤到肺腑,只能慢慢调理。”
江尧问:“他怀的孩子呢?”
鬼医道:“我去开些药,孩子的事让巫医跟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