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太过激动,殷付之似乎是呛到了,满面通红,呼吸不畅,江尧赶紧把他嘴里的布巾拿下里,他看着殷付之张了张嘴:“我……”还不等他说出什么,殷付之一口血涌了出来,接着便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
“来人!”江尧大惊,冲出门去让人去寻医师。
他的手下拉来了凤旸宫医堂里的医师,那大夫战战兢兢的,一看到殷付之躺在床上,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公子,宫主的身子一直都是落霞谷鬼医大人来料理的,不是小的不救,如今这般严重,小的诊不了啊!”江尧赶紧派人去落霞谷找鬼医。
江尧见殷付之脸色惨白,心中焦躁不已,早就忘了这番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他命人烧了热水端进殿里,亲自沾shi了布巾给殷付之擦身体。
到了后半夜,手下带着鬼医匆匆赶到。
鬼医见到江尧站着,屋外一群未曾熟悉的面孔,心下了然。他按下心思,背着药箱进了殿里,殿里的味道他闻见便知不妙,当他一看到殷付之面色,当即露出苦色。
江尧站在一旁紧紧盯着,鬼医搭上殷付之的脉搏,过了一会儿说道:“强弩之末。”
江尧大惊:“什么?”
鬼医打开箱子,拿出一方卷帘,“你且出去,我施针先为他解了药性,之后再做定夺。”
江尧虽然心有疑虑,但也只能照做。
“慢着,叫人腾出一间新卧房,切莫燃香,这里不宜再住了。”
江尧在门外站了几个时辰,月亮已经落下了,天蒙蒙亮的时候,鬼医打开了门。见他出来,江尧赶忙上前问道:“宫主如何了?”
鬼医看了他一眼,道:“你跟我来。”
二人坐在亭子里,商讨殷付之的情况。
鬼医问江尧:“你可知他的身体原本就已经难以支撑了?三年前一场打斗伤了他的心脉,一直用药调理。”
“什么!”江尧只知殷付之经常喝药,却不知道他的身体如此不好,“他不是有九转天魔……”
鬼医道:“害他至此的就是九转天魔。此功越到高处,反噬越强,他十年前他就已经练至顶层,一开始的反噬还可用炉鼎缓和,而今之际,只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把他的武功废了。若是不废,大概还有三月可活。”
江尧听了这话,心头巨震,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废了吧。”
鬼医道:“你废了他的武功和要了他的命没有区别。”
江尧攥紧拳头:“废了。”
“既如此,明日我再为他施一次针。散功须得你从旁运功辅助。”
“嗯。”
※
殷付之在第三日清晨转醒过来,他觉得昏昏沉沉,周遭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江尧坐在床侧。
鬼医将金针理好,说道:“一切都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江尧会意,脱了上衣和鞋子,坐上床尾,把殷付之扶起来,摆成盘腿而坐的姿势。
“你……你要……做什么?”殷付之嘶哑着声音说道。
江尧道:“把你的武功废掉。”
殷付之脸色非常难看,他昏睡了多日,脸上几乎一点血色也没有,瘦的脱了形,“你……”
江尧不再作声,将他面对面地扶正,看这架势,散功之事势在必行。鬼医上前施针,随着金针刺入几大xue位,殷付之顿觉遍体生寒,他忽然面色由恨转伤,不再挣扎,他说:“江尧,求你,不要废我的武功。”
江尧低头看去,殷付之眼眶已然红了,是他从未见过的无助模样。殷付之向他摇头,一滴泪滑落出眼眶,他单手握着江尧的手臂,“求你。”江尧看着他的唇上下开阖,忽地脑中没了意志,他的手松懈下来,开始思索起殷付之的请求。
怎知这时殷付之忽然张开五指,呈爪状,冲他颈处大xue攻去。
江尧险险挡住了这一式,他一把握住殷付之的左手,这手上根本没有多少力道,要不了人命,估计只能让江尧身上破道口子。
他抓着这手,无意间看到殷付之的指甲,食指略长,那块的颜色与其他手指有些不同,江尧说道:“鬼医,你看看他的手。”鬼医仍是专注于自己面前那堆金针,他拿起一根看了看,说道:“毒药么?那是我配的。”
江尧气道:“你为何不说!”
鬼医挑眉道:“为何要说?拿人钱财忠人之事,与我无干的我自然不会管。”说罢,他将这针刺入了殷付之后背。
江尧再不敢松懈,他配合着鬼医把金针刺xue施完以后,双掌运功贴上殷付之的后背,把他的缓缓散去。江尧不知是何时练的内力,竟然堪比江湖上行走了三十年的武林宗师,而且十分Jing纯,绝不是九转天魔这种邪功可以达到的。
殷付之一直睁着眼,感受着浑厚的功力一点点地被抽出体内,气府里一片空荡荡。江尧看着他落下泪来,脸上是痛苦至极的表情,依旧没有停下动作。
到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