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态度。他与岳停风不同,岳停云起码有皇后在背后撑腰,而他岳停云出身低贱且生母早逝,相比那些有高位嫔妃支撑着的皇子,他总是少了个助力。
岳停云离开宋府院落,那棵杏树仍亭亭立在角落,长势极好,只可惜此时非仲春时节,不见杏花如雪,只见黄杏一二。
宋青时一直目送着他,直到院门深掩。
杏花已落,先生归矣。
……
接连着一个月,宋青时未踏出宋府半步。
宋阁老年事已高,此番受惊又伤得很重,宋青时Jing通医理,自然得亲自照顾父亲,日夜守于榻前,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岳停风的诡计败落,对外皆用的曲璟言在宋府的说辞,宣称手下王益与宋阁老有私人恩怨,辜负太子大人的一片信任,贸然带兵谋害有功之臣,罪不容诛,死不足惜。
说辞倒是滴水不漏,有无人相信便是另当别论了。
朝中众人皆是心机深重的老狐狸,宋阁老因何而伤,王益因何而死,朝臣们心中也能摸出个大概来。狡兔死、走狗烹,王益为岳停风呕心沥血卖命了数十年,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恐怕岳停风其他的同党,也会感到脊背发凉,为自己的脑袋和前途担忧起来。
即便如此,依旧不见有人站出来当面揭穿岳停风,可见他势力滔天、独大一方。
可宋青时不会因此而退缩半步。
宋青时守在府中这几日,也不时思量着,该如何助岳停云一臂之力,彻底扳倒岳停风。
奈何思来想去,头都急大了,却依旧想不出一个万全的法子来。
岳停云虽兵权在握,但终究只是个普通王爷,而“太子”的储君名号却在岳停风头上。如今老皇帝病重,顺理成章摄政的便是岳停风,如若老皇帝不幸驾崩,继位的也理应是太子,总也轮不到陇西王。
除非老皇帝能突然恢复神识,改变成命,废了岳停风的太子之位。
可这难度简直堪比登天,宋青时叹了口气,心如死灰。
岳停云在深宫中反复试探,宋青时在府邸里劳心费神,二人便这样怀着同样的心思,直到八月十五中秋节。
秋风送爽,花好月圆,金桂飘香,中秋佳节一向是宣宁国人民最为期盼的节庆。月下饮酒,阖家团圆,宫内宫外皆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气氛。
恰好老皇帝病重,苏皇后欲图借着节日的欢快氛围,宴请些京城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们入宫赴宴观月,以示“冲喜”,心道兴许有了欢声笑语,老皇帝的病情便能好转起来。
宋青时已订了婚事,又在京城中是个不太光彩的笑柄,原本是想推脱掉此事的。但一是因为宋阁老病已有所好转,她实在找不出不赴宴的理由;二是因为宴会毕竟打着“为陛下冲喜”的名号,执意不去未免惹人诟病,再加上苏皇后与宋家尚未翻脸,宋青时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邀请。
好歹是宫中盛宴,曲璟言不至于不顾皇后脸面当着众人的面拿她开涮,宋青时一边这般解释着,一边同满面愁云的父亲母亲道了别,带着芙蕖踏上了离府的马车。
宫宴设在月华宫,极尽奢华。
大体的流程还是老样子,先是歌舞表演再是集体用膳,最后各家公子小姐们对月饮食、把酒言欢,宋青时听着便觉繁琐又无趣,想找个机会偷摸溜了去。
苏皇后一袭金色华服高高在上说着客套话,带着一群刚及笄的千金小姐们拘着礼赏着戏曲歌舞。宋青时于年纪上已是最长,外加有关宋家的传闻被传得满城风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她便感觉自己被四周传来的目光盯了许多次了,简直比皇后娘娘还惹眼。
宋青时哭笑不得,又觉闷得慌,不过半个时辰就借口不胜酒力,拽着芙蕖出去透气了。
不料她前脚刚踏出月华宫大门,岳停云后脚便跟了出来。
宋青时若装作没看见,岳停云便一直跟着她,宋青时若拔腿就跑,又未免太不合规矩。
宋青时无奈,只得快步寻了片僻静的竹林,宫里人多口杂,她好歹不能叫旁人瞧见“许将军的未婚妻子与陇西王深夜单独幽会”。
树影婆娑,清冷的月光透过斑驳的竹叶照在竹林深处的大理石桌上,若是宋青时能有兴致在此林中抚琴清歌一曲,倒是能映了古诗中那句“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的幽景。
宋青时低眉,望向一地月光。
她犹记得三年前,百花宴那次,她被曲璟言挤兑,岳停云替她蒙眼投壶出了气。尔后也是悄悄摸摸跟着她,溜到竹林深处,故意调皮地偷她的点心吃,死皮赖脸地迫她叫他“停云”。
庭前花谢了,行云散后,物是人非。
远处笙歌阵阵,耳畔蝉鸣嘒嘒。
宋青时抬眼,微笑道:
“陇西王大人何事?”
三年未正面交流,上次在宋府相见,宋青时还哭着鼻子失了仪态,如今再如昔日年少时一般私会竹林,难免气氛有些尴尬。
岳停云却淡定地有些非同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