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畜生时,饶是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的秦将军也不由一愣。
那头白虎,皮毛油亮,眼似铜铃,尾如长鞭,动转间威风凛凛,十足兽王之态,正盘在奢华殿内铺张的主榻上。那白虎生得十足野蛮,竟是比寻常走兽大上一圈不止,光那粗壮虎尾便抵寻常男子大腿粗细,一生皮毛白得泛银,黑纹长藤攀树般负于全身,随着这大猫慵懒翻滚,肌理起伏间漾起黑浪叠峦,竟能品出十足性感来。
“小祖宗。”秦晗身侧,厌酌难得眼底装不进将军,一反平日冷淡慵颓,竟笑得十足甜蜜,宠溺地向那大虎招了招手。这美人平日里神情多是惫懒,无情里带一丝轻蔑,此刻一改往日萧索,蓝眼盛星也似,直让那皮囊再艳三分,光彩照人,哪怕早知道厌酌容貌过人,依旧让秦将军看愣了。
那大虎也极通人性,听了厌酌招呼,一双圆软虎耳快活地抖索,姿态敏捷地从长榻上滑下来,三部并作两步地冲美人踱来,一柄长尾打桨似的来回甩动,十足亲昵地缠到厌酌腿间,仰起巨大的脑袋,顶蹭美人的手心。姿态亲昵依赖,庞大猛兽竟如无害狸奴一般,任厌酌不紧不慢地抚摸。
都道这美人养了只巨虎作宠物,秦晗在京城没见着,还在纳闷,却原来养在这座别院里。这样一座丰饶山庄,全做虎兽嬉戏牢笼,让一群下人殷勤伺候一只畜生,倒真是厌酌会干出来的事儿。
那厢巨虎还缠着厌酌撒娇,姿态有如小女儿缠情郎,娇气得很。这野兽从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细细碎碎地低低喵呜叫,用身体贴着厌酌腰腿,无骨也似,绕着圈磨蹭,脑袋拱完了,又用长长的脊背腹侧紧贴着黑袍划过,最后是那长软柔韧的兽尾,缠绵极了卷着美人腿根打转。
厌酌一丝不苟的袍子被蹭乱了,还粘上了两三根扎眼的白毛。美人半点不怒,哭笑不得地俯身,轻轻松松把那比人还大的巨虎搂了起来,一手穿过前肢,一手拖着后退,像是抱一个宠爱的子嗣,把白虎严严实实抱在怀里。那漂亮恐怖的野兽乖巧的任厌酌揉捏,毛茸茸的巨大rou抓搭在厌酌肩头,再把脑袋搭在自己爪子上,侧头专心致志舔起厌酌头发来。
猫类舌头上有倒刺,这么一舔,把美人青丝搅得乱七八糟,厌酌无所谓,秦将军却有些心疼了。他刚在马车里被深深浅浅干了一路,雌xue里还被丝帕堵着满肚子Jing水,被抱到庄园里,见了满殿仆人,好说歹说央了厌酌把自己放下,含着一屁股Jingye陪他一道走进殿里。他被干得腿根还酸软,tun缝黏腻,根本走不了几步路,却硬是撑着,半步不落地跟在厌酌身后。此刻更是疾步凑近了,想把那缕青丝从兽爪下救出来。
白虎也是个有脾气的,见这生人想要虎口夺食,便立刻炸开了毛,弓了脊背,喉咙里含着低吠。
那畜生攀着厌酌肩背,龇牙咧嘴地冲秦晗逞凶,一双兽瞳竖成一条直线,爪似白刃,从那巨大的虎抓间Yin森森地弹出来,十足护食模样。
秦晗若无所觉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白虎向来在野外遇不到敌手,被厌酌圈养后又被下人战战兢兢,当主子一般伺候,是以往常只消它露出獠牙,便能把对手吓得屁滚尿流。哪知道今天,对面那高大人类不动如山,对着他的威胁,连表情都没变,神情冷肃,带一丝薄怒,那没有爪牙也不覆皮毛的手游龙般一点一抄,厌酌披在肩头的长发便全被秦将军拢到一边去了。男人替厌酌护好了头发,转头不咸不淡瞥了那畜生一记,神情淡淡,没刻意的杀气,只流出一丝冷酷严厉的责怪意味。奈何秦晗终归是战场上实实在在从刀枪里拼杀出来的悍将,只这寻常一眼,便有排山倒海的魄力,他杀的人怕是比这畜生的毛都多,一掌一眼间,已然分出高低来。
白虎倒也识相,本能地分辨出不敌,那嚣张气焰立刻软下三分,收了利爪,可怜巴巴地呜咽一声,把脑袋埋到厌酌肩窝里,告状似的蹭他。
而颇幼稚地与畜生闹完别扭的将军,回过味来,便有些尴尬地立在厌酌身侧,宽大的手还护着那一头青丝。秦晗肃着脸,神情坚毅冷淡,耳垂却已然红了,进退两难,木讷地立在原地不做声。
被夹在中间过招的美人不怕事大的作壁上观,见他们闹完了,含嗔睇了眼秦晗,声嗓裹了笑意,“玩得挺开心。”
那将军被这话耻得一颤,低头轻咳一声,狼狈地别过脸去。
“至于你…”厌酌回过头,声音里那丝笑便淡了,嗓子也愈发轻柔,拧了把怀中畜生的耳朵,“几天不打,放肆成这副德行?”
那凶恶的野兽可怜巴巴地咕噜着,抖着耳朵任厌酌拉扯,一双兽眼shi漉漉的,粗大尾巴讨好似得缠到厌酌腰上轻轻拍打。
“真爱撒娇。”美人宠溺地抱怨,托着巨虎,轻轻松松走到榻边,大大咧咧斜躺进中位上首。那白虎从他怀里水一般滑了出去,十分自觉地蜷到厌酌身侧,巨大的爪子搭在美人腿面上,仰起脑袋蹭厌酌肩膀。
厌酌敷衍地挠着白虎下巴,居高临下地冲站在原地不动的秦将军招手,指了指身边另一侧空位,“过来。”
殿里空旷,但到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