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之后就有时间去看玥玥了,玥玥身体看起来好一点了,脸上气色红润不少。她对顾南溟还有些生疏,毕竟第一次见面,还是拘谨了一点。
“哥哥,小叔叔怎么没和你一起来?”玥玥趁顾南溟出去的间隙,问云生。
“我们没有约定一起来啊。”云生想玥玥大概是搞错了,以为他什么时候都会和陆其琛一起。
“噢……”玥玥低头闷闷地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你们吵架啦。”
“别瞎想。”云生拍拍她的额头。
玥玥说想吃桃子,云生一看桌上的水果,只剩下香蕉苹果了,正好医院外就有水果店,“等我,我去给你买。”
外面风有些大,云生随手挑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桃,又买了点龙眼,拎着袋子回去。
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云生不喜欢。还没走到玥玥的病房,走廊中间就有一个身影,灰黑色穿着,靠在墙边,略微低头看着手机。
他很少有颜色鲜亮的衣物,大多都是暗色系、冷色调的搭配。或许是性格中的冷漠疏离,这些颜色在他身上并不显得老成,反而让他的气质更加淡漠,有一种直接的抗拒感,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陆其琛收了手机走过来,正对着云生走来。云生没来由地呼吸一滞,拎着袋子的指节握紧。
但陆其琛的目光只是淡淡落在他的身上,快要靠近他时直接偏移了视线。他从云生身边擦肩而过,没有片刻停留,没有像往常一样拉住云生的手腕,而是仿佛看任何一个陌生人一般,就那么径直走掉了。
云生闭了眼,眼睫轻轻颤动几下,他调整了一下莫名紊乱的呼吸,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紧张,其实人家根本没看你。他对自己说。
他听到身后有女人娇软的声音传过来,喊了一声“其琛”。云生侧目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长发女子亲昵地挽上陆其琛的手臂。她很漂亮,化着淡素的妆,眉眼明亮,笑起来也是甜美极了。
她给陆其琛看手中的医药单,然后自顾自地念着上面的字,没有看路。陆其琛微微低头看了看她,扬了一下嘴角,难得的有了几分亲切,他说,“注意点。”
两个人往另一个科室走去。
云生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直到顾南溟摸摸他的头,“看什么呢?”
“你回来了,顾大哥。”云生回神,手里的袋子被顾南溟接过去。
“走吧。”
云生问玥玥刚刚陆其琛有没有来看他,玥玥说没有。
云生和顾南溟离开医院的时候也没见陆其琛过来,可是明明他就在这里,云生以为他至少会过来和玥玥打个招呼的。
他转念一想,要是陆其琛来了,他们又该怎么相处呢。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那是云生刚给陆其琛告白的那段日子,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陆先生阐明自己的心意。
他说,陆先生,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可是当时陆其琛停了脚步,好久没说话,他背对着自己,微微侧头,黑色的西装隐没在夜色里,别墅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线条轮廓清晰而柔和。
“云生,这样不行。”
然后陆其琛一直避开自己。
但现在情况又不太一样。那时是陆其琛拒绝自己的心意,现在是陆其琛无视自己。
可是这不就是云生一直想要的吗?
他不就是想和陆其琛不再有任何关系吗?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心里会觉得难受……云生感觉到心脏处传来微微的钝痛,却又无法真实地捕捉到具体的痛感。他讨厌这种模糊的、不真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