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别抱着我……我最怕疼了……你弄疼我了……放开……”庄周粱感觉自己快死了。
办公室桌椅全倒了,白色的纸张满天飞,柳源晁和薛顷交缠着打到了地上,薛顷嘴角流血了,柳源晁额角也流血了,他俩好像把办公室的门锁了,外面一直有人把门敲得震天响,可他俩跟听不见似的,好像不弄死一个誓不罢休。
。
薛顷也不敢使劲捆着他,害怕再把他弄伤,就只是不轻不重用双臂环住他,任他自己折腾,等没劲儿了,他就消停了。
他只能模糊看见面前镜子里有两具粘连在一起的身体,薛顷一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可他只能听见薛顷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一连串摩斯密码,不停响着却又听不懂。
庄周粱哭得越来越大声,他忍不住了,他要发泄,他爱上一个破人太他妈累了。
可为什么柳源晁脸上的
傻子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三次跟头。
“你太渣了……”庄周粱挣扎着想要推开薛顷,却依旧撼动不了薛顷分毫,“混蛋……”
“不好。”薛顷温声道:“放不开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眼瘸看上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还犯贱地把人勾到你床上。”
半年时间,他被另一个人治愈,伤口已然结痂,薛顷却再次出现,导致血痂破裂,伤口溃烂,陈年旧痛汹涌而至。
逐渐,庄周粱挣扎不动了,也哭喊不出来了,他靠在薛顷身上,下巴垫在薛顷肩上,把眼泪鼻涕全部蹭到薛顷衣服上,疲惫地歪着脑袋嘟囔道:“哥……放了我好不好……”眼泪从右眼流出,再流进左眼时,已经变凉,进左眼加热一遍后又流到薛顷湿透的肩膀上。
庄周粱被薛顷一番话轰炸得皮肉不剩,连魂灵都七分八散,他像个只会流泪的破布娃娃,垂着四肢,痛到失去知觉。
可薛顷亲手灭了他最后一丝期待。
柳源晁又打人了,把进来的人全打了出去,重新反锁上办公室的门,他把庄周粱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在薛顷怀里挣扎,就算挣不开,他也要让薛顷知道他现在没有那么容易抱住了。
庄周粱随便拿起一个滚到脚边的硬物,朝两人爬了过去,薛顷手里拿着钢笔,身体死死压制住柳源晁,笔尖眼看就要扎进柳源晁脖颈间的大动脉里,庄周粱在两人旁边跪直起身,抬手举起重物砸到了薛顷后脑勺上,薛顷回头不可置信地望了他一眼便侧身滚到了地板上,后脑淌出的血染红了地板,庄周粱又爬到办公室门口把门打开了,人群烘烘杂杂冲进来,薛顷被抬走了。
薛顷反而一收双臂,紧紧捆住浑身无力的庄周粱,继续道:“你背叛我,和别人上床,想杀了你是真的,会原谅你是假的;本来想打死你,可看到你受伤心疼是真的,后悔冲动下手重是真的,不舍得弄死你是真的。”
薛顷稳稳抱住他,避免他腿软跪到地上,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最初讨厌你是真的,第一次只想睡你不想负责是真的;第二次在一起是真的,慢慢喜欢上你是真的;订婚是不得已的,没过脑子就应下了,很后悔是真的;给你打电话,被你说的话吓到是真的;为了事业决定抛弃你是真的,觉得你贱你喜欢我你活该是真的。”
后来,柳源晁来了,薛顷就跟柳源晁打架去了,没人抱着他,他腿软得坐到了地上,下身裹着薛顷的外套。
薛顷抬手抹了一把庄周粱脸上的泪水,侧过脸亲了下庄周粱的耳廓,轻声说:“离不开你——我爱你,是真的。”
如果刚才的眼泪是无声的控诉,那么现在的哭声就是咆哮的指责,“薛顷……你太渣了……抛开感情不谈,我对你不好吗,要不是我,你一刚离开学校的破学生,能一毕业就顺风顺水的嘛……”
“就算我有私心,我一没强迫你,二没对你穷追烂打,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坏……你要就是要,不要你就扔掉,凭什么把我当狗一样不要又栓起来……我对你太好了,让你一毕业就缺少社会的毒打……所以你坏透了……你对我坏透了……”
“你一直觉得我贱对不对?”庄周粱的声音跟快咽气了一样。
庄周粱对薛顷的喜欢,不是青春期的懵懂叛逆,也不是初尝爱情的天真纯粹,而是成年后历经风霜依然一片赤忱,深思熟虑后依然一往情深,满身伤痕却也满怀期待。
庄周粱不敢回薛顷的话,他不敢反驳,不敢让薛顷知道他即将逃跑,他也不敢答应,他害怕自己稳不住再次投向美丽诱人的岩浆深渊。
庄周粱浑身颤抖不止,就算什么都知道,知道薛顷在耍他,但当听到薛顷亲口承认,他还是感到了剧烈的疼痛。薛顷每说一句,就像是往庄周粱身上溃烂的伤口处抽下狠戾的一鞭。
头破血流不疼的吗?
庄周粱看到他哭了,好多眼泪混着血,把脸染得脏兮兮的,庄周粱伸手去擦他的脸,哄道:别哭了别哭了,没事了,乖,没事了。
以至于后来薛顷亲他,脱他裤子,把性器插进他体内,他都没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