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顷红着脸颊站在门口,与那天判若两人。他脱下了严苛的商务正装,换上一身学生装,上身是短版米色羽绒服,下身是黑色工装裤,脚上穿着双黑白相间的休闲鞋,头发也散着,他皮肤偏白,冻红的苹果肌印在俊俏的脸蛋上,简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一如数年前那个刚进公司的大男孩。
他倒怪会投机取巧,少了外面一层皮的加持,他给庄周粱的压迫感直线下降。
甚至从室外带进来的寒气,也少了股凌冽之气,投巧地中和了屋内暖气的烘热,清新自然,温和地帮屋内人醒了下神。
薛顷初到公司那会儿,庄周粱对他很好,处处护着他,如果不是后来的相处,庄周粱会一直以为这是个需要人保护的温顺弟弟。
一开始叫他‘哥’,庄周粱也是秉着逗小孩的心情,没想到后来叫习惯了,薛顷也像是习惯了这个身份,慢慢压了庄周粱一头。
虽然装扮换了,但眼神却伪装不了。
当初的薛顷看庄周粱,眼里是对上司的敬重和谦顺;如今的薛顷看庄周粱,眼里是对自己所属物的霸占和强势。
庄周粱其实没想过薛顷会在这几天之内来找他,其一是薛顷忙;其二是他天天在电话里都顺着薛顷,没有将人惹火;其三是薛顷答应了给他时间,他也表明不想把场面弄得难看;其四是他看得出来,那天动手之后,薛顷也吓着了。所以他以为,薛顷会多一些负罪感,可能忍耐的时间也会长一些,可今天……
薛顷把手机从脸侧拿下来,关上办公室门,冲着庄周粱痞痞地笑了下。
庄周粱迅速将桌上的文件塞进了抽屉里,他推开座椅站起来,有些慌张地看着薛顷。
薛顷从进来后,就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往前迈一步,看到庄周粱受惊般的神情,他一时不知是心疼还是心酸,轻声道:“我只是来看看你,不做什么。”
“我还在忙。”庄周粱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大写的‘警惕’。
“忙什么?”薛顷朝他走过去。
庄周粱一步步往后退,“忙工作。”
薛顷叹了口气,大步往前一迈,伸手托住庄周粱的后腰,“再往后就贴墙了。”
庄周粱后腰触电般窜上一股酥麻感,腰身立马就软了,薛顷轻松将他带进怀里,两人前身紧贴。
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庄周粱加速的心跳声,薛顷习以为常,庄周粱恨铁不成钢,巴不得一锤子锤向自己胸口,让里头那恬不知耻的东西别跳了。
薛顷把脸埋进庄周粱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在他耳边低声道:“别怕,别躲我。”
羽绒服的衣领遮住了庄周粱的视线,他右侧脸贴着冰凉的布料,左侧脸贴着薛顷温热的脖颈皮肤,鼻息间尽是久违的薛顷的气息。薛顷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像是凌冽的甘泉,清爽、微甜。
庄周粱试着抬手想推开他,薛顷的双臂却越收越紧,“听话,别动,让我抱会儿。”
庄周粱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薛顷的怀抱是充满诱惑的,里面有薛顷的体温、薛顷的味道、还能感受薛顷的心跳。
每次被薛顷拥进怀里,庄周粱的身体都会本能地顺从,只要薛顷小小一个动作,就能将他轻易禁锢。
这种归属感,是除薛顷之外的人给不了的,是独一无二的。
薛顷双臂环着庄周粱,在庄周粱背后快速搓了搓手,又往手里哈了几次热气,然后才将手抚上庄周粱的后颈,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庄周粱耳下的皮肤,安抚了好一会儿,薛顷才轻声说:“我跟你道歉。”
庄周粱双臂垂在身体两侧,双手紧攥裤缝,他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还是很哑,他问薛顷:“为哪件事?”
薛顷的手慢慢上移至庄周粱脸侧,隔开冰凉的羽绒服,用微热的手掌轻轻抚摸,柔声道:“订婚。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你考虑了的,你只是不在乎。”庄周粱想抬手掩盖自己欲掉的眼泪,薛顷却先他一步将手掌覆上他的眼睛。
温热的泪水shi润了薛顷的指缝,庄周粱放下刚举过半空的手,顺势抓紧了薛顷羽绒服的衣角,隐约的青筋在冷白皮的手背处可见。
“你从始至终都觉得我活该,你知道我难过,知道我伤心,你什么都知道,可你从来不屑于哄我,因为你知道,等我哭够了,我还是会像条狗一样冲你摇尾巴。”庄周粱说完,胸口像是被块大石头压得喘不上气来。
薛顷于庄周粱来说,残酷得像个路人,他看得见庄周粱满身伤痕,可他选择视而不见。如果不是这次疼到了他身上,他永远不会知道,哦,原来流血的地方会这么疼。
他一手轻拍着庄周粱的后背,一手边帮庄周粱擦眼泪边抚摸着那shi润软嫩的脸蛋,而后在庄周粱颈侧轻轻落下一吻,并不打算狡辩,只说:“以后我天天哄你,把之前的都补回来。”
庄周粱咬破了内唇的皮,咸腥的ye体在口腔内散开。
以后?
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