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是滚滚的车流。我一合眼就睡熟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升得老高，其他家伙都散了——我的包也跟着没影儿了。他们把我所有的东西都卷走了，就给我留了身上的衣服。我没多少家当，但有条干净裤衩也好啊。”这倒是提醒了他，他得找个洗衣房。他没法在屋里好好洗衣服，洗手池太小，而且也没地方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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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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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来了。我命大。蟑螂连核爆都能熬过，我就跟蟑螂差不多。不过那阵儿可真够难捱的。我说这事是想说明，睡得太熟可没那么好，睡得浅一点儿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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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恩嗤地一笑，摇了摇头。这时，服务员把吉米点的一大堆吃的端了过来，还有夏恩的一碗燕麦片、水果，和四片三角吐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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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夏恩捏起汤匙，有点儿郁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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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爱吃燕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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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还行吧。只不过你的华夫饼看起来好吃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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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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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了。”他叹了口气。“我的骨架可撑不住肥rou。你倒是可以再长几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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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挑起一边眉毛。“你意思是我太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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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思是你看起来应该不止这副块头。你肯定没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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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正在找补嘛。”吉米咬了一大口华夫饼。不如法国吐司那么销魂，但也非常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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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再来跟我一起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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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恩，我不想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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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副餐具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他微微抿起嘴唇。“在牧场的时候，轮到我做饭，我就得做一大锅炖菜好喂饱所有人。那可是十几号人啊，有时候还不止。或者意大利面，我做的rou酱特别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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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仔细地擦了擦嘴。“太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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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恩耸了耸肩。“我不差钱。再说，你结了工资也可以回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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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暗示着长期的往来——这不现实。但吉米并不想现在就说破。夏恩正往嘴里舀燕麦片，美滋滋地笑着。还不是时候。而且昨晚是美好的一夜。吉米很少跟人“春风二度”，但若夏恩有意，他不会拒绝。“那就一起吃吧。”吉米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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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静静地吃了一小会儿， 直到夏恩坏笑一下，用叉子从吉米的盘子里偷走一小块华夫饼。他们一起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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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过几个州？”夏恩问。他提问的语气颇为谨慎，仿佛是三思之后才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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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夏威夷，都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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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过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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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摇头。“连加拿大和墨西哥都没去过。我没有护照。不过我觉得美国就够我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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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就相当大了。”夏恩啃了会儿拇指指甲，然后放过指甲喝了一大口咖啡。“你在哪儿定居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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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最长大概是待了五个月。在佛罗里达，奥卡拉附近，我病了，最后恶化成了肺炎，只得在医院里待着。刚出院的时候我身体很差，有段时间什么也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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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恩望着他，仿佛看透了他。“可你身体一恢复马上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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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去了……我想想……接着好像是去了伊利诺伊。当时在南方待腻了。我在坎卡基找了份看门的工作，在那儿把打磨抛光地板的技术练到了最高境界。贝琳达要是知道了可能会想揩点儿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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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夏恩玩着他的勺子，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可你为什么一直换地方？你到过那么多地方，总有一两个喜欢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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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喜欢的还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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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不留下？找个正式的工作，有个固定的住处，找……怎么说呢，交朋友，成个家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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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抑制住一个冷颤。“我不是那种爱家的人。再说，我可能天性好奇吧，想看看人生还会有什么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