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在扶手椅里动了动,“但我觉得这些失败太刻意了。”
“什么意思?”
“就好像巴黎联络站有人故意搞砸几次任务,来掩盖他或者她真正想干的勾当。”
“那这个人——要是他或她真的存在——‘真正想干的勾当’是什么呢,安德罗索夫同志?”
“这就是我希望你们批准我查清楚的,我缺一些文件,没有权限。”
“换句话说,你不知道。”
“我暂时不知道,长官。”
“你愿意听听老人家的一个建议吗?”
“我会尊敬地遵守您的建议。”
“不要混淆警惕性和疑心病,虽然在我们这一行,需要比别人更高的警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好,下士,我会这么跟你的上司说的,但在你找到更确凿的证据之前,就别再担心我们在巴黎的人了,知道吗?”
“明白,长官。”
“好孩子。”科里亚叔叔探过来,拍了拍瓦西里的手臂,“试试蛋糕,我打赌你没有吃过比这家更美妙的榛子馅。”
如果说这场谈话有什么效果的话,那就是让瓦西里更怀疑3057号行动了,但既然上级发话了,他也没什么可以做的,只能把文件夹束之高阁。档案室有详细的调出记录,要是他继续琢磨这件事,科里亚叔叔下次带他去的地方就不会是咖啡馆了。
他把这件事记得很清楚,同时期发生的另一些事,反而模糊了。妹妹就在这年夏天结婚,新郎也是个克格勃,在第十六部门工作,是个密码破译员。瓦西里自己不久前和娜迪亚订了婚,又迅速取消了,因为娜迪亚发现他还在和别的女孩见面。瓦西里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在部门里Jing心构建的风流浪子名声生效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人怀疑他为什么迟迟不结婚。父母轮番把瓦西里骂了一顿,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后果了。
理所当然地,爸爸邀请了对门的奥尔洛夫少尉参加婚礼。仪式将会非常简单,直接在家里办,无神论者当然不去什么教堂。瓦西里暗暗希望少尉会把这件事转告菲利克,驻外人员每年夏天有长假,说不定菲利克会回来,这样他们可以——他们其实不能干什么,瓦西里只是想见见菲利克,确保他过得不错,如此而已,没有别的想法。也许还能坐下来一起喝两杯酒,兄弟之间是允许这么做的。
最后,意料之中,菲利克根本就没有回来。奥尔洛夫少尉是独自一人来的,带着一个稀罕的胡佛牌熨斗,美国货,通过他在法国大使馆的熟人辗转买到的,作为新婚礼物送给尤利娅。瓦西里陪他坐了一会,问起菲利克,少尉耸耸肩,说他也不知道儿子现在在哪里,不过他每隔两个月会收到一封电报,菲利克总是告诉他一切都好、工作顺利这种废话,搞不好是克格勃代发的。
起居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可能响了好久了,被音乐盖了过去。妈妈拿起了听筒,按在右耳上,一手捂住左耳,说了两句什么,点点头,抬头环顾人群,发现了瓦西里,招手让他过去。
“找你的,瓦夏,没告诉我他是谁。”
“谢谢,妈妈。”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怪怪的,像是被什么机器处理过,让瓦西里现在马上到总部去一趟。他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傍晚六点多,星期天的傍晚,婚礼还没结束,但总部吹了口哨,他必须跑着去。
瓦西里气喘吁吁地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还穿着礼服,肩膀上有彩纸屑。一个秘书模样的人领他进电梯,瓦西里看着电梯显示板跳动的数字,楼层越高,意味着事态越严重。他们停在了中间偏上的地方。他跟在秘书后面走过长长的走廊,穿过两扇需要查验身份的门,最后被塞进了一间墙上镶着铅板和软垫的隔音室。
这里面只有三个军官,一个是反间处处长波里斯·普卡耶夫,一个瓦西里不认识的大鼻子军官,第三个是科里亚叔叔。他们面前都放着瓦西里不久前写的那份关于3057号行动的报告。瓦西里在唯一的空椅子上坐下,觉得自己像个被审讯的犯人,科里亚叔叔把一叠档案推了过来。
“你的消息来源是什么?”普卡耶夫先开口,用拳头敲了敲瓦西里的报告。
“外勤定期发回来的报告,长官。”
“没有别的了?”
“没有了,长官。”
“普卡耶夫同志的意思是,你的报告很有价值。”科里亚叔叔接口,他今天穿上了克格勃的制服,很罕见,“我们觉得你提出的一些问题值得进一步探究,这并不代表我们对3057号行动失去信心,正相反,总部高度重视这个计划,所以我们今天请你到这里来,看你能不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见解。”
典型的苏联官腔,似乎讲了很多话,但其实什么有用的都没说。瓦西里清了清喉咙,“哪方面的见解呢,长官?”
普卡耶夫和科里亚叔叔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后者继续讲解。“今天早上,巴黎的深夜,S处安排了一场‘打猎’,目标的身份对你来说不重要,但行动失败了,目标突然改变了行程,没有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