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三年級是關於升學考試最重要的時期,所有對高中的幻想都在這一年提前終結,每個人都開始悶頭學習,一種壓抑沉悶的氛圍流淌在高三年級那層樓的每個角落。
你知道的,總有些人天生會學習,高一高二的時候盡情玩耍享受青春,所以成績平平。而到真正開始學習的時候,成績就像坐上了高速列車似的在成績榜單上瘋狂前進,勢不可擋。而穗波玉從來都不是那種天生腦子靈光的天才,她所取得的每一分都是經過她每個夜晚不停的練習而取得的,有人會舉一反三,而她有時甚至需要舉三反一。不得不說有很多時候穗波玉很懊惱很沮喪,全家為了她的學習也一併付出太多,媽媽每天會陪著她一起看書到下半夜,早上準備好健康營養的早餐,爸爸也停下了堅持拍照的愛好,儘量不打擾她學習。太多的期待,太多的付出,她知道她不能犯錯,哪怕一點,那兩顆為她奉獻全部的心,她哪敢怠慢絲毫。
高一高二還是可以忍受的壓力,到了三年級沒想到全面爆發,穗波玉自己知道她得了嚴重的抑鬱症,每天媽媽叫他起床的時候,她其實早就醒過來卻死活不肯睜開眼睛,總覺得眼前出現密集的物理題,強烈跳動的心臟就要一躍跳出喉嚨,疲憊痛苦不堪。
高三時候,穗波玉家搬到離學校更近的公寓,從學校到家只需要十五分鐘,連晚上回家都沒辦法與花輪和小丸子順路,每天只是獨身一人吃飯,上課,回家。
學校謠傳花輪甩了穗波玉,選擇櫻桃子,櫻桃子搶走閨蜜男友,心機深沉綠茶婊,謠言四起一時間櫻桃子成了眾矢之的。而她萎靡不振的樣子更像是被閨蜜和男友雙重背叛之後,收到了眾多女生憐憫的眼神。她曾打電話和小丸子溝通過,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丸子不過一笑而過,她便心安下來,作為別人口中的談資她已經無暇顧及。因為成績和名次在緩慢卻真實地下降。
她仍記得媽媽知道她排名滑落到第五名時,臉上露出擔心憂鬱的表情,卻仍然勉強安慰她的樣子,很心痛很難過很絕望。
長大之後的穗波玉回頭再看自己高三時候的抑鬱症起因既覺得遺憾又覺得心疼。分數排名是所有青春期孩子最大的傷疤,其實學生並不知道分數之于未來的自己到底有怎樣的影響,只是看到那時候盡心盡力的父母,除了成績以外孩子沒有什麼可以回報的,所以成績就變得更重要,其間糾結的不過是血濃於水的羈絆。
高三學期第一個月末考試,她作為班長以及肩負著老師的信任,將老師收好的卷紙送到老師辦公室,她抱著卷紙走在寂靜的走廊裡,每一步心都在顫抖,在交卷的瞬間她突然意識到最後一道題的結果算錯,然而卷紙已經上交。本該是老師把卷紙帶回辦公室,老師突然被領導叫走,只能將整理好的卷紙交到她的手上。
推開教師辦公室,空無一人,穗波玉心中的暗暗的騷動更加激烈,她將卷紙放到老師的辦公桌上,手指翻動著卷紙的邊緣,根據座位很容易找到自己的卷紙,那個錯誤答案赫然就在那裡,她只需要改動幾個數字就能得到十分,在這個競爭壓力極大的學校,哪怕一分都會超過幾個人,何況十分,她日漸退後的排名成了她最痛苦的來源,如果沒了這十分,她的成績會一落千丈吧
而她手裡的黑色簽字筆早就透露出她本心的決定,她的顫抖冰涼的手已經帶著筆放在了卷紙上了,就幾秒,不會有人發現的。
報告。突然她背後傳來陽光清亮的少年聲音。
她的後背僵硬,連握著筆的手都沒來得及從卷紙拿下。她聽到辦公室的門被鎖上。
班長,你在做什麼啊?少年的聲音變得吊兒郎當,語調中帶著玩味。
她的手顫抖著簽字筆從手中滾到地上。
不要告訴老師,我什麼都答應你。她顫抖著聲線,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垂死掙扎的承諾。
好,你走吧。少年邊說著,邊打開門。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俐落地答應她,但是此刻她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低著頭轉身從少年身邊走過,答案改完了嗎?小玉。少年勾著邪氣的嘴角,低著頭靠近她的耳朵問。
謝謝。她不敢看大野的臉,深深地鞠了一躬便跑了出去。
好說。大野歪著頭挑了下眉,看著踉踉蹌蹌快步走向走廊盡頭穗波玉,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興奮。
穗波玉緊張了整整一周,就算期間成績出來,排名保持在榜首這件事也沒有讓她放心反而是更加提心吊膽。
好在大野健一真如他所說將此事守口如瓶,平時仍舊帶著籃球社打全國比賽,在校園裡呼風喚雨,被女學生追捧崇拜,像是把她的這件的小事給拋到腦後。
班長,放學有事和你說,方便吧。從洗手間走回來的穗波玉碰到靠在牆邊的大野,大野走到她身後,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貼近她的耳邊說到。
嗯。她低著頭,低紮在腦後的馬尾滑過臉頰,她並沒有抬頭與他對視。
聽到她的答覆,大野直接挺直腰板蹭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