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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柳悦容伤势好转,已能下地走动,谢荀便准备启程,先将柳悦容和三只兔妖送到与他结契的几只大妖那里,托他们代为照顾。
因为那日云冲道君曾经冲破他的主仆之契,谢荀为防生变,干脆连云冲道君也一起带上。如果可能,他其实考虑将云冲道君囚上一段时日,等他和妙芜去完帝王墓回来,再送云冲道君回碧游观。
妙芜和段瑜一直将他送到蛊王谷谷口,临别之时,他同妙芜说:“我已传信给大哥。你安心在这里等我,最多不出两日,我一定会回来。”
妙芜让谢荀自管安心去办事。分别之际,妙芜解下谢荀上次在蜀中买的那只万柿如意荷包,把剩下的核桃酥糖塞进他手里。
二人相视一笑,挥手道别。
谢荀走后,不出半日,便下起暴雨。
妙芜和段瑜坐在药庐的草棚下对弈,段瑜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暴雨如瀑,艳阳高照,远山边挂着一道彩虹,不由笑道:“嗬,还是场太阳雨。”
妙芜抬头看到那道彩虹,联想起她和谢荀此刻的境地,不由想道:都说暴雨过后才能见彩虹,她和谢荀的这场暴雨,要结束了吗?
另外一边,谢荀带着三只兔妖、柳悦容还有云冲道君上了一艘小船。
船行至江心,忽然遇上暴雨,江面为雨雾笼罩,天地间白蒙蒙一片。江流渐渐变得湍急,撑船的艄公走了多年水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段江流变得如此凶险,不觉心惊胆战。
然而此刻被困在江心,四面都不着岸,只能勉强稳住小船,盼雨早停。
谢荀取出风行符,刚想将符纸贴到船身上,以风力助小船靠岸,忽然听到绳索绷裂的声音。
他骤然回头,同时凝气为剑,一剑向后刺去。
挣脱缚灵索的云冲道君抓过大兔子横在身前挡剑,谢荀不得已迅速变招,收剑回手。
云冲道君冷笑,将大兔子抛入江中,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用男女莫辨的声音Yin森森道:“你的主仆之契,味道不错。可惜,没修到家,压不住我。”
言闭,凝出飞剑,一剑斩裂船篷。
暴雨冲刷,船身巨震,蓦地向下一沉,炸起一片水幕。
黑兔子扒着窗舷,撕心裂肺地叫道:“阿大——”
谢荀一手持剑与云冲道君相斗,一手放出缚灵索。缚灵索如灵蛇出窍,蹿入滚滚江水,将大兔子捆住。
谢荀用力一拉,把大兔子从水里拉出来,另外一端交到柳悦容手里。
“柳前辈,拉住这缚灵索,不要让它被江水卷走了!”
艄公魂飞天外,脸色灰败,跌坐在船头,只知道喃喃地恳求诸天神佛保佑。
“菩萨保佑,仙长饶命……”
千里之外,碧游观山下的道观中。
自多日前收到各家弟子被困狐仙庙的消息,留于姑苏的谢家诸人和在金陵查探帝王墓事宜的谢泫当即起身,风雨无阻地朝碧游观赶来。
不眠不休地疾行三日,终于到达碧游观,却被告知其他弟子均已被救出,唯有妙芜和谢燃还被困在狐仙庙中。
为救这两个谢家弟子,观主沈天青出面,请各家家主共同前往,再次合力打开狐仙庙。一开始各家家主均有犹豫,谢泫到了之后,便放下身段,代替谢涟一家一家去求,终于说动大部分家主出手相助。
谢涟算出狐仙庙现在南疆,众人便启程往南疆赶去。为求一击必中,沈天青几乎将门中所有Jing锐子弟都带上了。
谢三爷因为双腿有疾,行动不便,便和夫人三娘子留在碧游观中,以作支应。
这日外头下了一场晴天暴雨,谢三爷独自一人坐在八角小亭中,用御火符点燃了一张风信符。
点燃风信符后,他松开手,看到那张轻如蝶翼的符纸旋转飘落,待落到地上,已成为一捧灰烬,被风一吹,就化为尘埃飞散了。
谢三爷脸上噙着一贯的温和笑意,拿起剪刀,开始给面前的水煮栗子剥壳。
他动作细致娴熟,一个栗子剥下来,不伤分毫果rou。不多时,手边的碟子便满了。
三娘子步履匆匆地沿着长廊走过来,进了亭子,拍掉衣上的雨水,抱怨道:“蜀中这天气真怪,说下雨就下雨。”
谢三爷滚动轮椅,移动到三娘子身边,抽出帕子为她擦拭身上的雨水,笑道:“便是忘了带伞,也该结个结界,怎么就这样直接淋雨回来?”
三娘子低头看到夫君温柔如初的眉目,心中不由想起二人当年成亲时的坎坷。
她和谢三爷自小订婚,及至谈婚论嫁之时,仙门中忽有一魔头横空出世,搅起腥风血雨,谢三爷也在那场大乱中失去双腿。
三娘子家人见谢三爷失了双腿,恐三娘子嫁过来以后吃苦,本欲悔婚。
三娘子得知后,冲到父亲面前,以剑抵颈,凛然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以信为本,若因为玉郎失了双腿我便要悔婚,传言出去,只怕世人都要看我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