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天子移宫回京师。
两个月过去,傅少衡的腿伤在妥善治疗后已经接近痊愈,知道移宫的计划后自己也开始新的谋划。
回宫的车驾上,他散着发,口中一片血腥的味道,不过不是他的血,而是天子所赐的鹿血。
借着马萧萧车辚辚的连番震动,女装少年半解衣衫跨坐在天子身上,两条腿环勾住帝王腰,正上下挺动沉湎于欲海之中。
銮驾中的两个人被牢牢钉在一起,天子早已放弃衣冠整齐的念头,用力揉搓着怀中少年,仿佛要将少年揉进自己的灵魂中。
虽然已经不是他俩第一次白日宣yIn,但是在车马銮驾中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或粗重或清丽的呻yin声高高低低、断断续续,两人全然不顾车马行帐外的内侍,越来越热,越来越深,如陷入交媾的禽兽般直接、粗鲁。
少年咬着天子的三根手指,shi淋淋的发丝里透出一张风流妩媚的面容,眼角唇边遍布各种嫣红色,既有天子为他所绘的胭脂,也有情事中咬噬出的血痕,一片连一片,混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楚。
天子对少年难得一次的主动非常满意,经过一个山中盛夏里里外外从身到心的调教,少年已经开始在情事中使出浑身解数主动取悦起主人。
情之一事,人一旦迈出第一步,便会一步步地沉沦进更深的欲望中。
这朵被人攀折后插在金瓶里赏玩的清莲,终于盛放了。
而少年那双已经濡shi的双眼,在一片空荡荡的视线中,时不时仍有一缕光芒闪耀。
第二次出逃时,傅少衡谨慎许多。
他自从第一次出逃贸然失败后,便在筹谋第二次出逃。
骊山行宫的一次承欢后,他趁天子睡熟之际从呈送天子的文书中拓印了京兆府的印信,藏在女式梳妆匣中,预备好为自己做一份假的路引。
一回到琅嬛阁,他搜罗出自己被临幸数月间得到的所有珠宝赏赐,挑出其中便于携带便于变现的小件金银器物,藏在随身佩戴的香囊中。
之后他开始以“读书解闷”的名义让内侍搬来大箱大箱的杂书,他专门挑走其中的地理志,仔细研究每一条去往江南的线路,官道、山道、水道,村落与城镇间的距离,驿站与马匹的更换。他借着书页幻想着自己从未到达过的他乡,臆想着如果能赶在九月中旬到达江南,或许还能赶上最后看一眼余杭的万里荷香,金陵的满城丹桂。
自回宫伊始,他非常安静顺从地待在琅嬛阁的小小偏殿中,终日穿着陈旧款式的女装潜心书籍,仿佛和所有后宫女眷一样,镇日生活只是为等待至尊天子的召唤与临幸,时时抄诵经文送往法愿寺供奉。
在耐心等待半月后,他终于找到机会,打昏晨起前来侍奉的哑奴,扮作送佛经的小内侍,溜出自己生活八年的琅嬛阁,孤身踏上去江南的路。
一出琅嬛阁,他混在交换粮食和蔬菜的马队中顺利出了北宫,然后拿着自己伪造的路引去速度最慢但是审查最不严格的码头,搭上最近一班南下的商船,待一夜过去,已经悠悠然离开了京师直隶境内。
水路虽然慢,但好就好在日夜皆行。
每日清晨当他一到达最近的市镇,便下船从码头步行到最近的街市上寻找银号当铺,用他从北宫中带出来的小件金银珠宝换取能够支撑下一段路费的现银。
即便是本地人见到他这种陌生面容,也因他生的年轻清秀、衣着干净整齐、气质卓然,又抱着书卷,委实看上去不像坏人不再怀疑他。连阅人无数的老掌柜都相信他是前来本地游学的书生、同行侍从突发疾病才不得不贱价变卖给家中姐妹预备好的各种珠翠首饰。
得到银钱后,他便马上去街市上租赁马车,扮作家中有人急病急于探望的游学书生,前往计划好的下一站,因为车资不菲,车夫行车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上许多,通常一日便行过两三个市镇,比他原先计划中更加顺利。
每到夕阳西下,他便在最近的市镇落脚,寻找夜航的船只,再星夜乘船,加倍行路。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规划好的地图所行,简直顺利地像在做梦。
他一路扮作落难的游学书生,沿途赶路时得到颇多百姓相助。有车夫以为他家中老人急病,一路加速急行,有船夫见他有晕船的症状,为他熬制草药缓解,有农妇见他一路赶路辛劳,主动赠他吃食。
他多年居于琅嬛阁中,饮食从来都是Jing细御膳,平时承欢后呈上来的一碗羹汤里都有一十八味材料,如今逃亡路上等船时啃着硬梆梆的咸菜馒头,竟胜过琅嬛阁中的玉盘珍馐。
待到十天后傅少衡已顺利从京师到达淮南地界,目的地已触手可及。
他并未因此大意,反而更加谨慎。万一天子震怒后下达通缉令,十日时间已经足够京城诏令到达南淮一带,附近州府密集,盘查只会更加严格,自己伪造的路引未必有效。
他开始按照自己准备好的地图,抱着他抄好的经书伪装成蓄发的头陀,在山间小道中游走。江南多丘陵,山地绵延而平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