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潋滟。
骊山深处的汤泉宫中已经备好全副仪仗,一应器物皆与北宫琅嬛阁别无二致,只是汤泉宫因为紧邻温泉池的关系,殿中永远都是水雾迷蒙,连空气中都是饱满的水汽,shi哒哒地黏在人的皮肤上,十分不舒服。
沐浴后的天子拉着shi漉漉的少年滚进龙帐中,少年的腿上有伤,不敢有大动作,两个人扭成一个怪异的姿势,好像造像画里造像奇特的多面夜叉。
沐浴的时候天子一直在观察少年,见对方拖起伤腿,沉默着用水盥洗身体,眼睛在粼粼水光中扫来扫去,单反自己不开口,对方绝不多看自己一眼。
“阿衡为何不再近一点?”
对方的回答冠冕堂皇:“请陛下稍等,身上污迹太多,尚需要仔细清洁。”
“”
等到沐浴完毕,天子牵着少年,走入被四面包围的龙帐,四周内侍点上催情的熏香,又特意贡上山间的菖蒲酒,天子一脸漠然地看着少年将整杯助兴用的酒水一饮而尽,全然没有平日的各种拖延。
天子兴趣盎然,少年的逃跑大为出乎自己所料,他以为自己驯养少年八年之久,早应该对其了如指掌,却原来还是如此陌生,犹如雾中的山鬼,既是传说中哀愁绝代的美人,又是离奇莫测的幽灵,一举一动,皆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富有九州的天下之主,身边却偏偏有一个始终不听话、却又一直抓自己心的小野猫。
求不得,会怨憎;舍不得,放不开。
没意思,却又很有意思。
天子微笑:“实话告诉朕,为什么想逃?”
“没有。”少年仰头,直勾勾地望着一脸玩味表情的皇帝陛下,“陛下刚才不是说我只是赏月迷路。”
“好。”天子表现出超乎于平日的好性情,“阿衡说没有,便是没有。”
他们彼此相互试探,在虚伪的温情脉脉间寻找对方的疏漏、摸索对方的底线,一旦寻到,便开始攻城略地。
天子笑着为面前shi哒哒的出水芙蓉盖上一层柔软的羽绒织毯:“山间天气凉,你记得多加保暖,别再染上风寒,朕会心疼的。”
“遵命。”少年的声音里氤氲着无尽的水汽,天子只觉得浑身筋骨都酥软了。
“阿衡你那么聪慧,知道有些事可为之,而有些心思,是根本不该有的。今日天色已晚,你我该歇息了。”
天子说着,手中玩弄起少年shi淋淋的长发,眼睛却一直盯住少年垂下的双眸,期待着少年的回应。
少年避开天子的视线,背过身去解开自己刚刚穿好的浴衣,漫天红晕地揽上天子的脖颈:“陛下今夜召见我,难道不需要侍寝,这便要睡了?”
“小东西你既然主动投怀送抱,朕又怎么会客气。”等不及少年伸手解开一层松垮的外袍,天子已经狠狠吻上去,从唇间到胸前,喘息着野兽般的粗暴呼吸。少年穿上不到一刻的浴衣已经随着天子的举止滑落在榻上,浑身上下,只有伤腿上还存着绷带作用的棉布,一截一截地裹着少年十分纤细的小腿上。
少年又朝床帐的角落里缩了半分,伤痕未愈的身体浑身无力,一想到反抗本身亦是徒劳无功,也失了兴致,闭着眼睛,任由自己被黑暗吞噬。
天子一双大手在少年赤裸的身体上为所欲为,狎昵间感受到少年肌肤上渐渐升起的滚烫与殷红,可抬眼望过去,那双星辰似的眼眸却是一丝光彩也无,只剩下长长的睫毛在帘帐间的微风中抖动。
天子的视线里透着森森寒意,抓住少年散如流墨的头发,强迫少年以一种动物似的屈辱姿态跪在自己胯间。
“其实今夜,朕想你身受重伤,原打算放你好好修养。朕此番带你来骊山行宫避暑,本就是看阿衡你前段时日在琅嬛阁中郁郁寡欢,才破例带你山间行宫,想让你也放松放松,没想到你居然居然”天子亲自动手拉开自己的锦袍,露出已经兴致盎然的勃起,拉扯住少年逼迫他含住,“居然如此亵渎朕的一片真心该罚重重惩罚你张嘴”
菖蒲酒的药性已经发作,身前的少年口中泄出一二点不能自己的叮咛,像是有千千万万条温热的小虫,正在咬噬自己的血rou,从皮肤到血管,无一不在叫嚣着汹涌而出,仿佛夜空中的烟火,一处接一处地绽放,每一次都在试图炸裂自己的身体。
少年忍不住半睁眼睛,影影绰绰间听见身前的男人在发号施令。
“听话,张嘴,好好伺候着,今夜伺候好了朕便不再追究你的罪责。”
罪责?少年意识不清中迷迷糊糊地伸手在床帐中划弄出这两个字:什么罪什么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如果当年当年能一直待在法愿寺中侍奉佛祖,该有多好。如今已经满身污秽的自己,想来也不能够再去玷污清净之地,再也听不得晨钟暮鼓,闻梵香清韵。
一想到这场不见尽头的梦魇,少年身体一绷,正忙于伺候天子龙根的牙齿一停,亦让天子察觉到异样。
占据了少年所有梦魇的那张面容越来越近,在腥膻与幽香交织的气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