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行是特意来找他的吗?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后悔了想要找他复合?然而这样的想法在下一秒就被岑裕狠狠地嘲讽了一番,他这是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呢,沈肖行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
沈肖行的目光牢牢顶在岑裕身上,面前的人一直没有看他,双眼牢牢盯着地面,好像自己还比不上个铺了水泥路被人随意踩踏的路面,沈肖行不禁冒起一丝无名火,岑裕这般明显忽视他的态度让他很不适应,明明岑裕就是应该用那种充满爱意和迷恋的眼神看着他的,可现在他对岑裕的吸引力还比不上一个区区的水泥地面?
“呵,和我分手后立马勾搭上了叶延茗,过得很逍遥自在吧?”一想到岑裕以前对自己的爱慕都是假的,沈肖行不免产生一种被人戏弄的愤懑。
听了这话,岑裕疑惑地皱眉,“你说什么?”
沈肖行凑到他耳旁,用压低的声音说出最伤人的话语,“我说,想不到你外表看着清纯,实则也不过是个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贱货罢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岑裕紧咬着牙,对于他曾经深爱的人对他这番无由的污蔑彻底激起了怒火,他岑裕行的端做得正,此时却被扣上了这么顶帽子,怎能不让他感到气愤。
沈肖行不屑地看着他,眼中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看上叶延茗的有钱有势,所以当初才会那么爽快地和我分手,我说呢,你为什么平日里对叶延茗这么上心,原来是因为这个,岑裕啊岑裕,可真是没想到……”
“住嘴。”岑裕的神色Yin沉得可怕。
沈肖行被他愣住,而后又恢复起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不断放言挑衅道,“怎么,你既然敢做,现在又不敢让我说了吗?”
“那你说完了吗?”岑裕冷冷地问道。
岑裕的反应并不是沈肖行所想看到的,这般冷静的态度让沈肖行顿时没了想继续嘲讽他的欲望,反倒凸显了他之前行为的幼稚,沈肖行扫兴地撇撇嘴,不作回答。
“既然说完了,那麻烦请让开。”岑裕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地面转移到沈肖行的脸上,正视着那副有些发懵的帅气面孔,目光中不含一丝温度。
就这么作罢,沈肖行有些不甘,但岑裕的反应却让他无计可施,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挫败感,仿佛自己先前的行径只是如跳梁小丑一般,显得可笑、多余。于是,他只能不情愿地看着岑裕消瘦的身影越走越远,一步步,坚定地离他远去。
在确定沈肖行没有跟上来之后,岑裕无力地靠在墙上,内心就像吃到莲子心般哭得发涩,亏他之前还满怀期待着以为沈肖行或许是后悔了,想要来找他重修于好,结果现实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让他脸颊刺痛得火辣。他在想什么呢,真是可笑,沈肖行这样的人,说不爱就是不爱了,怎么还会幻想着他对自己还抱有一丝情感呢。想到着,岑裕的喉咙仿佛被人狠掐着般突然说不出话来,试着张口无声地笑着,两道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他自暴自弃地蹲下身抱紧自己。
可他的心里,还是想着沈肖行的,就算沈肖行有再多的不好,再怎么对不起他,但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啊,就是这么犯贱地——想着沈肖行那个人渣。
滴滴答答,原先干燥的地面上投落下点点深色的痕迹,悉索的雨滴声很快传入岑裕的耳中,岑裕能感受到雨滴打落在自己背上、手臂、头发,但他仍是没有起来,继续蹲在这个毫无遮蔽之所的空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好像被全世界所抛弃。
渐渐地,岑裕感觉自己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冷,衣服都shi透了,贴在身子上带来的是阵阵凉意,随着雨水的冲刷,一点点地吸收他身体里的温暖,岑裕的头发也被雨水打得软趴趴地贴着他的脸颊,衬托着那张脸越发的苍白,瘦弱的身躯就这么被雨水肆意地摧残着,在大雨中岑裕的那股冷意越发明显,甚至被无限放大,就如他的心一般,凉得彻底。
就在岑裕以为自己会被这雨给打垮的时候,他发现好像雨已经停了,他不再感受到雨滴落在自己身上的刺痛感,他挣扎着抬起脑袋,才发现自己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人。高大的身影向上望去,是白薄那副带着不耐却依旧完美到无懈可击的面庞,他看向岑裕的目光中没有怜悯,只是像平时那般等着他出门的样子,淡淡问了句,“好了吗?”
原来雨没有停,是白薄为他撑起了一把伞,岑裕抹去了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痕迹,将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缓慢地站了起来,整个人就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滴着水,狼狈至极。白薄静静看着他,不开口,用视线在等着他的回答,在岑裕没开口之前,衣着不凡、相貌Jing致的男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他面前,任飘斜的雨水打shi他的肩膀。
岑裕有些好奇他什么都不问,而是耐心地给他缓冲的时间,这样的行为让岑裕不用面对任何的尴尬,于是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朝白薄开口道,“好了,我们回家吧。”声音,却沙哑得可怕。
“嗯。”白薄从鼻间应了声,而后撑着伞,一言不发地同岑裕慢慢走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