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也不敢冒这么大险出兵。
见我不再说话,小公子便笑道:“三皇兄,论才华,论出身,你自小便不如我,若非时势造就,怎能坐上这位置?旁人不知,我却知道,你总是装得蛮不在乎,其实心里比谁都害怕,不如识相些,在这诏书盖印吧,我饶你性命。”
我看了一眼,正是禅位诏书。
他们的人自殿上搜出一枚方方正正,雕有螭虎的透绿碧玺,半请求半强迫地令我在诏书上盖印。
我心中百感交集。我做了十年皇帝,无时无刻不在怀疑寒仲下一刻便会让我在这诏书上盖印,我总认为这江山本是他的,自己只是代掌罢了,他想拿回去我也会心甘情愿地让位。
但只要我还是一天皇帝都会用心做,即便不能做到多圣明,也未敢荒废朝政,未敢有失君主威仪。
也不知怎的,他竟一直将我留到了现在,最后反倒被我关进囹圄。
兜兜转转,已经十年了。
小公子像极了他娘的脸上全是有恃无恐,整座皇城被这帮乱臣围得水泄不通,我已插翅难逃,此等情况只能让位。
我也可以选择自尽,但作为一个被当作傀儡摆布已久的软弱皇帝来说,不过是将一样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交给另一个人罢了,何至于此?想来周围那些讥讽地看着我的将士们,亦是这么想的吧?
我垂眼盯着捧在手中那沉甸甸的玉玺,没有动,只是漠然道:“朕有一事想问。”
他笑道:“皇兄请问。”
我便道:“那祸世之论是真的吗?”
由于那老头死得太早,我虽心有不甘,也到底未能知晓真正答案,这些年来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上前一步,以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微微笑道:“自然是假的。钦天监早被母后收买,你活着没有威胁便罢了,可寒王竟要立你为帝,他才出言劝谏。”
我听完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如此我便没有疑问了。
于是将那玉玺高高举起,不带任何征兆地砸到对面石柱上,举国珍宝在瞬间摔作数块,碎片溅了满地,映着今夜星光分外妖娆。
在场众人瞠目结舌,呆在原地。我欣赏着他们Jing彩万分的表情,觉得痛快至极,心里笑开了花。
这预言已跟随了我半生,自出生以来便不断有人在我耳边不断提醒着,说我生来便是怪物,说我将会祸乱天下,我虽心里不服,又忍不住感到迷茫害怕,怕那是真的。
可也有人排除万难,告诉我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要我做个盛德君主。
我便觉得天命、人言、众生加在一起,都不及那个人重要。
我想做个盛德之君,不为任何人,只是为他而已。
小公子回过神来,美艳的脸变得狰狞可怖,血丝爬满眼白,泛起猩红,周围人也跟着反应过来,认为我是他们见过最荒唐的皇帝,要将我拿下。
这时却听一声长喝——
王爷驾到!
自最外层开始,黑压压的Jing兵训练有素地分作两列,如浪涌般拜倒,口中高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冲上云霄,震落满天星斗,坠入他的眼眸。
虽说他早告诉我会来,可在这纷乱的局势中,我看着他身披玄甲,腰挎弯刀,英姿挺拔,朗眉星目,身骑枣红骏马出现在千军之中,恍然又回到十年前,我看到他单枪匹马闯入杀机重重的皇城中,如入无人之境,模样神态都不曾变过。
唯一不同的是,这回他却穿过人群自觉分开的大道,向我走来。
回想在密室中,我被他逼着将那些事尽数交待后,他便与我说他早有怀疑,才将副将带在身边,如今形势,他们若勾结楼兰发动宫变我定难以抵挡。
说完看着我,大概以为我能有什么反应。但我只是默不作声地藉由丝滑的被面磨蹭着胸前的rou粒,以此慰藉空虚的身体,内心暗自慌张。
他微微蹙眉,将我轻易地翻转过来。我被绑得动弹不得,就如一只被翻过身四脚朝天的乌gui般任他宰割。他灵活修长的指腹肆意揉掐着我的ru尖,我欲/火难耐,却因下/身被缚怎么也达不到高/chao,只能无助地喘息,长发被冷汗打shi,紧贴两鬓,如从水里捞出般,抖着嘴唇求饶道:“不敢乱动了……饶了朕吧……”
他将我整治老实后又不知过去了多久,才想起先前的话题,在我耳旁低声笑道:“可惜这群贼子大概没料到,你还有本王。”
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意外温柔,我忍不住幻想他的心里是否也有我的一丝地位?
人总是贪心的,他不理会我时我便想让他只能看我。他终于肯注意我了,我却得寸进尺,又想得到他的一点怜爱,或许到时候又会不满足,奢望更多……这欲/望没有尽头,没有终结,将我湮没吞噬。
待回过神,他已身跨枣红战马行至我的面前,带着目空一切的神态,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的出现让副将像个笑话般,手下将士对他的死而复生虽有疑惑,却恭敬地等他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