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也难保她不受冷落。此事断不可行。”
朱胭眉头一蹙,苦笑道:“赵先生,你看我的容貌,即便将来恢复,年岁也大了,到哪去找一个可心意的人呢?况且先生亲眼见我和杨之焕对峙,我纵然偏激,却也心灰意冷。不想再遇上一个负心人了。只是我若不婚嫁,朱家一脉到我这里就断了,所以才想出这义母女的法子。阿云和我身世相同,性子也相投,我收她入朱家一脉,她既免了随你奔波之苦,将来也有朱家做依仗。比在深山里受人冷眼不好得多?”
赵昔抬眼,阿云站在屋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赵昔便道:“等我和她谈谈。”
他进了屋,带上门,抱着阿云让她坐着榻上,自己在她对面,轻声道:“阿云不想跟着我走吗?”
阿云看着他,忽然涌泪道:“我想永远和昔昔在一起。”
赵昔替她抹了抹眼泪道:“那为什么要答应朱姐姐的话?”
阿云低头道:“昔昔生病了。我只会拖后腿。”
赵昔一叹,道:“谁说你拖后腿了?况且你是周婶的孩子,我虽答应了照顾你,可也不能把你给别人。”
阿云手指扭着布偶的手道:“娘说,我跟昔昔走,长大了就是昔昔的侍女,一辈子都是昔昔的人。”
赵昔一怔,细细想来,当日周婶的话的确有弦外之音,只是赵昔只从阿云的伤势考虑,却没想到她私下里已经将阿云的将来都计划好了。
周婶的想法很明白,毁了相的姑娘,与其在那深山的村落里嫁给一介莽夫,不如让她跟了赵昔,侍女也好,侍妾也罢,一辈子总算有个依托。
第63章 曲径
周婶的想法可以理解,但赵昔绝不会那么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妻,更不会去纳妾。
阿云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昔昔, 我想留下来, 跟朱姐姐学本事, 将来就不拖昔昔的后腿了。”
赵昔看着她,目光里有赞赏, 也有怜惜, 赞赏她小小年纪便有这份心思,也怜惜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考虑前途。
他看着小女孩一双澄澈无暇的大眼睛,道:“你下定决心了?”
阿云抿紧了唇,点了点头。
赵昔道:“好。但我还要再问朱姑娘几句。”
他起身走到院中, 朱胭还站在原地,赵昔道:“朱姑娘,我虽不知为何你只和阿云见了两面,便让她生出这份心思。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大雪山一去前途未卜, 或许把她留在京城反而是个好选择。”
朱胭双眼一亮道:“先生考虑得极是。”
赵昔挑眉道:“但话不能说得太满, 姑娘年纪轻,心血来chao一时为之,于你无益也无害,但关系的却是我恩人之女的一生。在下在此和姑娘约法三章,立下字据,一则你要按照师徒之礼收阿云入朱家,二则倘或阿云哪天不愿跟着你了,或是你成了亲,顾不了她了,你只将她送回我身边,若我不在,你就联系我师门之人。总有人收留她。”
朱胭道:“我朱家人行走江湖,言出必行。你既不放心,就和你立个字据又如何?”
赵昔闻言,便进屋将方才的话写录下来,交给朱胭,她不认得几个字,却痛痛快快拿过来,取下腰刀将拇指划破,在纸上一摁。又拿出一小方印,用血珠一润,盖在了纸上。道:“这是我爹的印,五湖四海,但凡认得我爹,就认得这印。我若违背今日所说的话,先生只要拿出这字据,我便无话可说。“
赵昔接过字纸,点了点头,看了眼阿云的屋子,道:“就请朱姑娘带阿云出来,我再嘱咐她几句。”
朱胭便去那屋领了阿云出来,阿云站到赵昔面前,赵昔摸摸她的头发道:“本来我想等自己的事解决之后,让你随我归隐罗浮,但你既然已经有了去处,而我尚且自顾不暇,或许朱姑娘便是你的缘分。”
阿云望着他,也没有哭。这小丫头比他想象得要坚强得多。
赵昔将罗浮通信的方法仔细告诉了她,又将治她脸上伤的药方给了她,阿云便抓着她的包袱和布偶,由朱胭带着,临走前,跪下来和赵昔磕了个头。
赵昔受了这一礼,看着她们离去。
温石桥回来,听赵昔把这些叙述完,笑道:“舍不得?”
赵昔道:“不是舍不得,是感叹命运多变,缘分深浅不由人。”
温石桥屈指一敲他额头,正如他对阿云那样,道:“感叹来感叹去,先顾好自己吧。”
陶璋听赵昔传话来说要走,也连忙赶来见面,赵昔见了他,倒想起那只幼隼,便问道:“它在你处养得如何了?”
陶璋一怔道:“我本是交给下人照料的,后来被我大哥瞧见,拿过去养了一段时日。先生要带它一起走?我这便派人将它带来。”
赵昔自幼便爱鹰隼之类的灵鸟,先前在宋绎院子里不肯跟他走的明珠,是孤鸿老人当年送给宋绎的,却多半由他养大,只是灵隼认主,终究还是跟了宋绎。
他想路途虽长,养一只半大的隼也不麻烦,便让陶璋使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