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终究是与亲人团圆的。
傅霜起了个早,准备收拾些东西便和若晴一起回相府一趟。傅霜将脖子上那兔子玉坠取了下来,和那携着兔子坠子的发带一起收着,放进了檀木盒子里。
凌雪寒不在,他便做了个主,放将军府的下人都回去与亲眷团聚去了。而他带着若晴,便回了丞相府。
傅棠霖好不容易见着了许久不见的小儿子,可看着傅霜苍白的脸色和愈发纤弱的身形,却是心疼的不行。
傅淼见着傅霜就开始长吁短叹自己的傻弟弟怎么瘦了这么多,脸上的rou都没了,快成皮包骨了。
傅霜见着父亲和哥哥,这才露出一些笑容,眼角眉梢都是柔柔的。
“我没事的,只是近来胃口不好。”
傅淼揽过自己弟弟瘦削的肩膀,揶揄道,“咳,哥知道将军这一去好几个月,小霜思君情切但也不能不吃饭是吧。”
傅霜脸上泛着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淡了下来,他却没说什么。
只是傅霜脸上的表情都收在了他爹眼里。
傅丞相并不是像傅淼那样可以随意糊弄的性子,在一家子圆圆满满的吃过饭后才绕过傅淼,让傅霜单独来书房。
傅霜进了屋里,靠近取暖的炭火坐着,便解了厚厚的冬衣。他身着素色锦衣,脱下了厚厚冬装的他,纤细到不行。
“出什么事了?”傅丞相的声音虽然有些严厉,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关心。
傅霜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骗不了我的,我不是你哥。”
傅霜依旧没说什么,沉默在父子俩之间弥漫。
许久后,傅霜才紧了紧自己发干的喉咙,闭了闭眼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爹,可曾问过陛下,当初为何赐婚。”
“陛下原先是什么也没说。后来提了魏家,我查了查,才知一二。”傅棠霖紧紧盯着自己病态显露的小儿子,微不可察的皱眉问道,“你这是?”
傅霜虚弱的弯弯唇角,“我也才知道。”
“如若当初知道,这桩婚事,存的都是这般心思。”傅棠霖长叹了一口气,“即使傅家满门皆斩,爹也不想霜儿受了这些委屈。”
傅霜微张着唇,眼里弥漫着水汽,轻轻地嗯了一声却又摇摇头。
“可是我不想傅家有事。”傅霜怔愣着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才笑着说,“为了我,不值得。”
傅棠霖满脸忧色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却还是没说些别的,只是提起了叶宸有来府上提了傅霜如今的病情。此刻见了傅霜,他更确信了傅霜不该留在喧闹的长安,应该及早回清幽之地修养。
“叶大哥有心了”傅霜轻咬着唇道,“别院那我自是会回的。只是想过完生辰,我身子,熬得住。”
“你想做什么,爹都认可。”
傅霜点点头,埋着脸,眼角的泪光淹没在唇角的弧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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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霜的生辰是在花朝节之前,二月初。
往年他一直养在那山间别院里,竟也没和家人一起过过生辰。原本傅丞相想留他再多住几日,傅霜却拒绝了。他只道,希望父亲和哥哥能陪他过十八岁生辰。
傅霜过完年便回了将军府,那些下人随得允了回家过年,却也不敢怠慢,及早的就回了将军府上按部就班。
他原本胃口就小,如今身子愈发不好,胃口更是小了许多。若晴每每看他只是灌些粥填肚子便心疼的不行。加上头疼失眠,竟已到了那香囊不在枕边无法入睡的地步。
傅霜看着落地铜镜里瘦的不成样子的自己,他想,自己这样的病秧子,真是半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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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寒失约了过年之约,生辰之约终是没有错过。
傅霜生辰前一日,他终是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原是威风凛凛的镇北将军,如今竟是单枪匹马撇了那军队独自赶了回来。他一身的风霜,却不影响他绝世颜容半分,他满脸笑意的卸了马背上的包裹直接进了府里。
天气似是没那么冷了,傅霜也不再日日缩在暖炉前了。他待在书房里,恰巧去够柜子上的一本书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凌雪寒贪婪的闻着怀里人的味道,淡淡的发香散着好闻的味道。
傅霜的味道。
许是因为久别不见,或是凌雪寒太过兴奋,竟没有察觉傅霜身子一瞬间微微的僵硬又迅速放松的样子。
凌雪寒的手紧紧的搂着傅霜腰,将脑袋埋进眼前人的脖颈间,轻轻的吻了吻怀里人雪白的颈项。
“夫人,我真的好想你。”
环在腰上的禁锢好似松了松,傅霜轻巧的便转过了身。凌雪寒还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脸上噙着笑,好似贪恋般的望着傅霜。
傅霜抬了抬手,抚了抚眼前人的眉眼。
无论隔了多久,都不会忘记的,傅霜见过的,最好看最喜欢的眉眼。
傅霜弯了弯唇角,垫着脚,拉着凌雪寒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