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若确认他并没有参与什么通敌活动——事实上他作为一个男孩子也很难参与——就说明他是无辜的,应当先给他留下足以维生的财物。
如果是别的方面,民兵队的姑娘们大多可以理解,但关于“汉jian的儿子也可以是无辜的”这一点,民兵队员们却一致地不能认同。只有李有河支持秋穆的观点,甚至张兴满都认为秋穆这样对秋云山实在太宽容了,不应该让汉jian的血脉还能够活得那么轻松。
这种血统论的观念,自然也是封建思想的遗留。按照中国人传统的观念,看一个人品性如何,是要追查到她祖上至少三代的。这样做在实际Cao作上或许不无道理,但如果非要机械地把祖辈的品质强加于个人身上,那实在是不可信的。
秋穆自然明白,在场的这些姑娘们都是与汉jian的狗腿子们兵戎相见过的,对于那样一个手上沾着众多战友们和乡亲们的血水的汉jian地主,她们不会有一丁点儿的怜悯,而只会有无尽的愤恨。而对于那个汉jian的儿子,即使他长得再纯真可爱、再楚楚动人,也很难唤起这些姑娘们心中更多的怜惜了。
虽然大家都说要理性地思考、理性地决策,但经历过那些真正的痛苦之后,要保持理性则实在是困难。
注释:
大车:即牲口拉的两轮或四轮车,通常为木制,是当时农村的重要运输工具。
作者有话要说: 手误了,改一个用词,是“汉jian的儿子”而不是“地主的儿子”。昨天晚上在下太困了,忘记了这还只是反jian运动,而不是清算运动。
☆、第十四章:为人民服务
秋穆决定先搁置这个问题。真正的革命者不是拨开一个开关就能形成的,思想的改变常常很困难,尤其是现在还有环境的阻力。而且当下刚刚逮捕了秋云山,大家的情绪都还处于惩罚汉jian的高涨状态中,这时候如果直接说什么要妥善安置汉jian的儿子,那就是和群众的意愿对着干,是肯定无法成功的。
民兵队的其他姑娘也都忽视了秋花香的问题,在她们看来那个男孩儿虽然谈不上邪恶,但因为他母亲是汉jian的缘故,也不怎么值得大家怜悯。
张兴满重新说起那些大车、牲口等贵重财物的分配问题,首先明确表示为了公平起见,她们是不能把这些最贵重的东西留给第四级的人来挑的。这回分财物是为了补偿受到迫害的群众,如果这样做就反倒真成了谁胆儿大谁就能得到更好的东西了。
然而一个穿白褂子的姑娘——她在历次会议中都比较积极,让秋穆记住了她的名字叫王无草——接着就指出了:“咱们的确是想要让第一级的乡亲们拿到最贵的东西,可是他们自己不想要啊。乡亲们都害怕伪军再回来,大家都想拿现钱、拿粮食,而不想要大车和驴子。”
“对、对,我看现在也只有咱们民兵队的不怕伪军了。”另一个姑娘说道,“越是之前受伪军的迫害深的,现在就越怕伪军,他们怎么可能还敢拿汉jian家里的东西呢?”
她说出来这话,倒是引发了其他方面的埋怨:“还有,为什么不允许民兵队员去拿东西?咱们若不是民兵队员的话,大约都能分成第三级,良树能分成第一级受害者的妹妹,兴满也能分成第二级。”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秋穆也觉得有些不公平,民兵队里的姑娘们曾经出生入死保卫村子,冒的危险甚至比真正跟着红军打仗还要大,然而在分汉jian的财物时却要求民兵队员不能参与。如果这不是区苏维埃的要求,恐怕民兵队的姑娘们早就抗议了。
“全尾(yǐ)儿,你怎么能抱怨这个?”然而张兴满却向她摆了摆手,“咱们民兵队本身就是要‘为人民服务’,怎么就不能牺牲一点儿个人的私利了?再说了,乡亲们不也给咱们捐粮食、做衣服鞋子了么。”
张兴满这么一说,别的队员也纷纷批评那个抱怨民兵队员不能分东西的姑娘:“是啊,如果非要想拿大车、拿驴子,那咱们收到群众捐的粮食、蒸的馍和村里寡夫做的衣服鞋子,就都应该算成钱还回去。兴许你那大车还抵不上这些钱呢。”
这种说法虽然也有一定的问题,不过却得到了民兵队员们的认同。大家至少都明确了,她们参加民兵队与鬼子作战是为了保护群众、把鬼子赶出去,而乡亲们冒着被伪村政府发现的风险偷偷给她们捐粮食、做衣服也是为了这一点,民兵队和其他乡亲们应该是团结一致的。而现在民兵队应该继续为群众服务,之前生命危险都冒过了,难道现在还不能忍受一点点物质上不公平的待遇?
所以大家都认同了作为民兵队员暂时吃一点儿亏不去分汉jian秋云山家的东西。而秋穆作为一个并非民兵队员却和民兵队一起开会的人,则不被包括在这条规则之内。一方面是由于她的确并不算是民兵队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刚回到丘阳,的确是缺少下地干活儿必须的东西。
大家又回到如何处理那些贵重的大件儿物品的问题上。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终于出现了一个可以被接受的点子:“哎,我说,既然受过迫害的群众多数愿意拿粮食而不愿意拿大车,那咱们不如把大车卖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