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失忆了?”
老猫微微歪着头思考,好像连“失忆”这个词儿对他来说都陌生的很,他得琢磨它的意思。但没有多久,老猫就放弃了,他嘴角笑道:“我不认识你,你赶紧走吧,你不是你的地方。”
蓝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他四处张望,只见这不大的露台里,布置得雅致富丽,四五个屏风散落在黑亮的地砖上,屏风后面是……人!
蓝田几乎要叫出来。每个屏风后面都有几个赤身裸体的人,跪在地板上,长长的头发挡住了脸,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
蓝田:“……屏风后面……是什么人?”
老猫侧着头,冷淡道:“哪里有人?你是说那些?那些是我的午餐!”
刚说完,屏风后面的人都站了起来,伸展出了他们的翅膀。那几扇蝴蝶翅膀绚丽极了,霎那间露台充满了各种颜色。
蝴蝶人抬起了头,低低地飞了起来。
蓝田惊得瞪大了眼睛。蝴蝶人飞过他身旁,长发扬起,里面是毛茸茸的头。蓝田吓得连退了几步。再看老猫,却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大网,开始挥向蝴蝶人。
老猫的脸露出了快乐的笑容,就像个孩子。蓝田呼吸一滞,正要制止老猫,一只蝴蝶人朝他扑了过来。蓝田抬头,正好对着蝴蝶人伸出的长长的口器。
蓝田身体一软,几乎要摔倒。他勉强自己的直起双腿,跑了起来。但是蝴蝶人太多了,遮蔽了整个天空。
蓝田在翅膀底下左避右闪,不知不觉躲到了阳台边缘。老猫就在旁边,完全没注意到他。
蓝田大喊:“猫儿!”老猫这才转过头来,露出了好看的笑容,缓缓道:“你看起来比他们都好吃啊。”说完后,老猫的网指着蓝田。
蓝田身体一轻,发现自己也肩胛一阵疼痒。他回头看见那部位鼓了起来,布满鳞片的翅膀,正要从衣服里突围而出。
蓝田大惊,他背靠在围栏上,心里充满了绝望。后面是看不到底的半空,蓝田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仰身倒进了身后的虚空。
他感觉到身体在坠落、坠落。时间慢了下来,慢得几乎要停顿。蓝田无望地想着:“我会永远这么坠下去吗?”
突然间,他觉得身体掉进了一个柔软的所在,被猛然提了起来,离心力让他一阵恶心,几乎要呕吐。耳里传进来老猫的声音:“哥哥,我抓到你了,你看起来真好吃。”
蓝田抽动了一下,喘了口气,睁开眼睛。他的心脏猛烈跳动,就像吞下了个闹钟。
蓝田直起上半身,发现后背和脖子上都是汗,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感觉自己还吊在半空。
过了一会儿,蓝田的心跳才回复正常。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洒在灰色的床单上。蓝田看着窗,怔怔地想:“啊,已经夏天了,真热。”
他洗了个澡,身上清爽了很多,梦里的不安渐渐淡去。
他打开房门,听见老猫在厨房喊道:“早啊。”
蓝田:“早。”想起老猫,蓝田还有点心惊胆跳的,他慢慢踱到厨房,心想:“最近频繁做噩梦,而且都是细节很清晰的,是不是该放个假,休息几天?”
转过客厅就是厨房,老猫正背对着他摆弄着什么,听见蓝田进来,他转头道:“很快就能吃了。”
老猫穿着一身白衬衫和西裤,扎着灰蓝色的领巾,跟梦里的打扮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他很滑稽地在衣服上套了件围裙。
蓝田一惊,道:“你……干嘛穿成这样?”
老猫:“去开会啊。”
啊?!蓝田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开什么会?老猫回去家里的公司上班了?一瞬间他还以为梦还没醒呢。他定了定神,才想起老猫最近在为福利院折腾,正想办法重建菩提湾的房子。
蓝田走了过去:“钱还没凑齐?”
老猫把粥锅端到餐桌上,心烦道:“盖房子的钱没问题。但是那帮祖宗吃喝拉撒,要维持下去很费钱啊。方叔让我弄个基金会,找固定的赞助人,他和我爸给找了几个人,让我一个个要钱去。”
蓝田记得,方叔就是苗稀秋的丈夫、老猫的姑父。有了苗家的人脉,老猫行事方便很多,但谁的钱都不是白给的,其中肯定有很多交涉和谈判。
老猫把粥里的白煮蛋捞出来,再放上一瓶酱油,这就是早饭了。老猫皱眉道:“院里的财务一团糟,报表都是假账,重新捋一遍要花几百年。等弄完了,我和那些祖宗都吃土了,还不如我们找块地种菜捕鱼算了,也饿不死。”
老猫脱下围裙,随手挂在瓷砖的钩子上。他的领巾有点歪了,蓝田走过去,给他轻轻整理好,一边道:“这个主意不错,找一个荒岛当鲁滨逊,有现成十几个奴隶伺候你。”
蓝田靠得很近,气息都吐在他的脖子上,老猫心里一阵燥热,赶紧别开脸,顺势坐在了凳子上。他喝了口水,道:“嗯,准你跟着我去。你什么都不会干,不过可以坐在石头边给我们讲故事。”
蓝田脑补了一下场景,觉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