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怕打搅武王和天同,用完饭后一直在一旁候着,此时见武王如此,便吩咐客栈小二重新送上热粥。在此之后武王在他的劝说下用了早膳,但饭后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去隔壁客房休息。
七杀走后,赵昱又将注意放回天同身上。他在地牢中数月,早已习惯一人独处,除了与偶尔到访的宋爽交谈,其他时间都在静坐,此时他也不觉得无聊,甚至很享受天同为他带来的安心之感。
言罢,赵昱搅了搅碗里的粥,继续喂天同用饭。天同虽呆愣着,却比先前还要配合,不多时便在他的照顾下将一碗粥用尽。
“大王是天同的主人,天同理应伺候大王,怎能怎能”天同一着急,连话都说不清了,只能急切地望着武王,希望主人能改变主意。
武王既已决定,七杀劝阻无用,只得领命离开房间。
“主人”天同还要多言,却不得不开口含住了武王举到他眼前的粥。
“对不起,以前我做了很多错事,让你受了很多苦。”赵昱放松怀抱撤后稍许,捧起天同脸颊,看着那双迷茫的眼,他满怀愧疚地道,“我知道如今做什么也无法为你消解过往的苦痛,但从今往后我会护着你照顾你,绝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伤害。”
因此,即便天同对赵昱的要求有异议,也未能及时反映,赵昱见状便无赖地当他是同意了,脸上顿时露出满足的笑容:“行了,你身子难受,我也不折腾你了,用完饭把药喝了便睡下罢。”
在此之后,赵昱又将汤药端给天同,看着他将之一饮而尽,然后扶他躺回床上。
天同睡去后,赵昱真如承诺的那般静静守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天同的睡颜,他一夜未睡又粒米未进,脸色几乎与生病的天同一样,看起来苍白憔悴。
还是被一直盯着他的赵昱发现。
“我方才说什么来着,天同?”赵昱扳起脸问,接着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天同一听武王要陪着他,脸上终于有了反应,可未等他开口劝阻,赵昱就按住了他的唇。
赵昱从天同看他的眼神便知这人并不怨他,但他不想再利用天同的忠心。他先前待天同好,其实也是为了他自己,如今却是想永远将天同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身躯为其挡去所有灾祸。
赵昱听到天同的回答,心中莫名失落,但他更担心天同还在因想起衡王而难过,便将自己那点不明不白的心思放到一旁,专心安抚天同。
赵昱为仍是一脸呆滞的天同掖好被子,到桌旁将布巾拧了敷回他额上,嘱咐道,“睡罢,我守着你,若是冷了难受了定要告诉我。”
“不必说了,天同,我不问了。”赵昱紧紧抱住怀中滚烫的身子,不住地亲吻天同的头发,他也不知自己刚才为何说出那些话,明明信任天同,却鬼迷心窍地想要求一个答案。
天同并不晓得自己的噩梦已为人所知,所以不明白武王为何突然抱住他,他一脸茫然望着对面的灰墙,仿佛没有听到武王方才的话,仍是答道:“天同只有大王一个主人。”
天同曾以侍妾的身份服侍武王一年,却从未与武王这般亲热过。两双唇相贴的那一刻,他的心猛地一颤,身子也突然莫名战栗起来,这陌生之感令他当时就愣住了,直至武王抽身都未回过神来。
赵昱只不过想教天同听话,却无意间流露出一丝阴狠,他这模样像极了曾经的武王,使得天同不由自主地服从命令,闭上眼片刻便睡着了。
赵昱自然晓得天同的意思。他虽未反驳,但也没答应,只是笑了笑,重新端起碗道:“这粥要凉了,先用饭罢。”
“寡人不想离开天同。”赵昱对七杀道,“你去歇着罢,不用守在这儿,晚上记得为天同煎药便可。”
赵昱低估了自己对天同的在意,看到这人痛苦,他心中竟是一阵剧痛,不由得将碗放到一旁,张开双臂拥其入怀。
赵昱方才行动之时并未多想,只是跟随自己的心意,此时亲完了却觉得不满足,还想再含住天同的唇好好温存一番。可惜天同现在身子不适,他若真如此做实在过于孟浪,只得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向后退了开。
天同本就烧得头晕脑胀,此时更是如堕云雾,他并非听不懂武王之言,只是不明白其为何突然这样说。不过对天同来说无论如何武王都是他的主人,所以他自己的疑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为暗卫,应该保护主人,而不是受主人保护和照顾。
许是病中难以自制,天同脸上竟出现了一丝不情愿,赵昱见了,只觉他这模样可爱得紧,情不自禁倾身在那沾着粥的唇上亲了亲。
“你想伺候我也可以,以后在床上有的是机会,”赵昱说着又亲了一下天同,“但其余时候还是乖乖让我照顾你。”
武王是自己唯一的主人,在天同看来此事理所当然,无可置疑。也许是从小接受暗卫的训练,他的脑子只有一根筋,认定一事便会坚定不移,从不会去想为什么,就像赵昱先前那般问他,若是寻常人早就以为自己的忠心遭到质疑,他却只是想到答案然后照实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