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也。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西萨尔坐起身,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低低笑了一下。
那可能就是在做梦吧。
他怎么可以对伊利亚做出那样的事?还说出那么疯狂的话?而且伊利亚还从了他?
他正要下床,眼角不经意瞥见床上的某个地方,登时僵住——枕头上有一根头发,黑色的。
西萨尔是棕色头发。
他捏着这根轻飘飘的发丝愣在那儿,心乱如麻。
完了,完了,他真的把伊利亚给睡了!
西萨尔甩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比起担心伊利亚会不会生气,他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竟然强迫了伊利亚!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真是禽兽!
西萨尔心情沉重除去身上的酒气,换好衣服,又人模人样了。
时间不早,西萨尔下了楼,伊利亚已经坐在餐桌上了。他衣容整肃、面色红润、神清气爽,若无其事,正在剥一颗鸡蛋,没煮熟的粘稠半凝固的蛋白沾在他纤长白皙的手指上,他随意地把手指靠在唇边伸出粉红的舌尖舔干净。
西萨尔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伊利亚舔自己手指的荒谬画面来。
西萨尔道了句早安。
伊利亚看也不看他,淡淡地回了一句,神色自然,要不是西萨尔看到他特地穿的高领衬衫都遮不住的吻痕,西萨尔都要怀疑自己记忆错乱了。
西萨尔很快发现了伊利亚冷淡了许多。
这只有西萨尔一个人发现了,因为他们在外人面前本来就是相敬如宾的。
伊利亚生气了!
西萨尔懊恼极了,就是喝了太多他也不应该强迫伊利亚啊……那样的话,他和亚当有什么区别。
而伊利亚确实在刻意回避西萨尔,却不是因为被强迫了,他也不觉得那有多强迫。
他是觉得西萨尔管得太多了。
是不是他太宠爱西萨尔,才会让他得寸进尺,竟然想要独占自己。
不,那是不可以的,他还不满足于现在的权利和地位,他想要他的黑色帝国更进一步,所以他需要一个可以让他巩固家族的婚姻,一个有用的妻子。
所以他无法回应西萨尔的这种疯狂念头。
而且他厌恶被人掌控,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都得是掌控者,就算他愿意对西萨尔张开双腿被他上,但这也是因为他答应,而不是西萨尔想,也不能让西萨尔对他的感情事项指手画脚。
他早就受够了被人钳制。
他殚Jing竭虑、冷血无情地走到这一步就是为了不被任何人控制。
就算那个人是西萨尔也不行。
西萨尔守在房间的一角。
一个伊利亚的追随者正跪在他的脚边,轻轻托着他的手,亲吻戒指上的蓝宝石,口中说着自己的忠诚和希望教父给予的帮助。
在拉斯维加斯的黑暗世界里,伊利亚将罪恶梳理得井井有条,他继承了老教父的遗志——不许贩毒、不许贩卖儿童、不许对老弱妇孺施以暴力。他不正面反对警察,甚至鼓励辖区内的人在遇到问题里先用法律解决,资助支持律师所的公益官司,但当法律也无法解决时,他就会出手。
既无情,又慈悲。
所以他才有和老教父比肩的声望。
伊利亚送别这位信徒,低下头,瞧见西萨尔的影子在接近,靠近过来,低下头,像要亲吻他的脸颊。
伊利亚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开,脸颊微微红了,皱眉不高兴地斥责:“干什么?”
西萨尔怔了一怔,他心里堵得慌,伊利亚竟然生气到连被他碰一下也不可以了吗?他也没想做什么啊……“你肩膀上有根发丝,我想帮你拿掉。”
原来是他自己想岔了。伊利亚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是,西萨尔从来都不敢在这种公众场合和他亲近的,如何能胆大包天做出这样的事……他怎么会那么想的?真是见鬼了。
伊利亚看着西萨尔,越来越觉得不自在:“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出去把,我有事再叫你。”
西萨尔像是一只耷拉着耳朵和尾巴的大狗一样,低落地看了伊利亚一眼,才慢吞吞地转身走了。
伊利亚被他那狗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心头一跳,竟有几分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西萨尔走到门边时,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冲动,转身又快步走回来。
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做那种事吧?伊利亚红着脸退了一步。
西萨尔受伤地停下脚步,轻声说:“别这样,伊尔,你别不理我了……我向你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过分地对待你的。假如不是喝多了酒,我绝不会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了。你要打要罚我都可以,我都接受。不要再这样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看着我了。”
当西萨尔望他那一眼时,伊利亚觉得仿佛心尖上最柔软的部位被刺了一下,但这只是转瞬即逝的微妙感觉,他很快就重新变得冷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