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轩冻得抖个不停,手脚并用缠住他:“冷。”
“穿衣服。”林海又把三少爷塞回去。
三少爷盖着带体温的被子舒舒服服地喘了口气,翻了几个身又把自己裹回去。
“作茧自缚。”陈轩迷瞪间,还振振有词,“林海啊,我嫁给你才糟这些罪的。”
“不吃饭了?”林海无奈。
“不吃不吃。”陈三少闹脾气。
林海也就不等了,换上衣服去前堂吃完饭。冬日的夜晚很静,天地间仿佛忽然广袤起来,他仰视银河,在若隐若现的星光里辨别公馆的小路,磕磕绊绊绕过花园,忽听梧桐树下有人声。
“云四?”
“行长?”黑暗里亮起火光,云四点燃蜡烛寻声走来,“怎么不点个灯笼?我记得手电筒也放你屋里了。”
“留给三少爷了。”林海让云四带路,“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做什么?”
“行长,你不知道!”云四神神秘秘地与他耳语,“爬上咱家的梧桐树,能看见秦淮河呢。”
他抬手把云四拍开:“正经些。”
“行长你别这样。”云四晃了晃手里的灯笼,“以前云姐还在时,你也是会去秦淮河逛逛的。”
暗夜里忽然插进一道白晃晃的光,宛如锋利的利刃,直直刺来,林海眯起眼睛回头,陈三少披着他的披风杵在假山边喘气:“秦淮河?”陈轩气得直抖,“林海,你去秦淮河?”
“怎么醒了?”他不答反问。
“不醒,我还听不见你们主仆的悄悄话呢。”陈三少又把手电筒举起来,对着林海的脸瞎晃,“原来林行长也不是正经人,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得,又被骂一顿。
林海叹了口气,耐下心来往回走:“把手电筒关了。”说完,握住陈轩的手腕,“三少爷,你在说我之前怎么不想想自己?”
他慢条斯理道:“南京城里谁不知道,你陈家三少是彩云轩的常客?”
“我就是去听听曲!”陈轩被戳了痛脚,“也是做戏给我大哥和二哥看,和你去找乐子不一样。”
“实话?”林海沉默片刻,认真问,“你真的只是去听曲?”
陈三少靠在假山上冷笑,抱着胳膊冷嘲热讽:“骗你的,我和你一样,去看姑娘。”
于是林海便知道陈三少真的只是去听曲子的。
“把灯笼熄了。”他忽然吩咐云四。
“你要做什么?”陈轩如临大敌。
灯火骤然熄灭,暗夜里草木窸窸窣窣地摇曳,风卷来几声愤怒的闷哼和不情不愿地呻yin,最后等林海再次让云四点燃灯笼后,陈三少的唇在火光的映衬下愈发红润,甚至透着点诱人的妖娆。
“真是个祸害。”林海轻笑,把陈轩一把拉进了怀里。
第二十章 清蒸刀鱼
陈轩听见了当没听见,跟他一起进了前厅,眼巴巴地看着主座的位置。林海自然察觉到三少爷滚烫的视线,故意抚摸着椅背意欲坐下,陈轩便垂头丧气地往桌尾跑。
“三少爷。”他把人拉回来,“就一天。”林海捏了捏陈轩的耳垂,“你坐我的位置。”
“真的啊?”陈轩说完,不等他回答就一屁股坐下,“不许反悔。”
“我家没那么多规矩。”林海笑了笑,喊云四布菜。
说起来晚饭也没多丰盛,就是寻常百姓常吃的清粥和各式酱菜。陈三少端着碗,左瞧瞧,右看看,一开始还挑三拣四,后来越吃越香,踹着林海让他帮自己夹菜。
“烦不烦?”论起照顾人,林海也是头一遭,“够不到就站起来夹。”
陈轩倒也听话,捧着碗站起来,绕着桌子转了两圈,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个遍,刚吃饱喝足搁下碗筷,清蒸刀鱼就上来了。
“你怎么不说还有鱼?”三少爷傻眼了。
“我哪儿知道有鱼?”他睁眼说瞎话。
陈轩又捏起筷子,把刀鱼上的葱花剥开,夹了一块白嫩嫩的鱼肚子往嘴里塞。林海抬手就用筷子把鱼rou夺走,桌上溅了几滴鲜美的汤汁。
“林海!”陈轩扯着嗓子嚎叫,仿佛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那是我的鱼rou!”
“刀鱼不能这么吃。”林海冷冷地瞪回去,“你怎么长这么大的?”
陈轩瞬间委屈:“我怎么长大的,刚刚不是自己告诉过你了吗?”
悔意如chao水,他捏着筷子的手猛地握紧:“不是不给你吃,这鱼刺多。”
“哦。”陈轩眨了眨眼。
林海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刺多,要慢慢吃。”
陈三少不动,睁着乌黑的眼睛瞧他。
林海好不容易被愧悔压下去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这也要我帮忙?”
“我不会。”陈轩大言不惭,“林海,你喂我吧。”言罢,张嘴往他身前凑,见林海还是不动,也不尴尬,直接对着他的脸亲了好大一口,“吧唧”一声,响得满屋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