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骋跟杨文被关在这渐渐黑暗的仓库许久,肚子也饿得此起彼伏。好容易有蒙面人拿饭进来,二人竟生出些欢喜来。
松了手上的绳子,身上的筋骨早已被绑得咯咯做响,还未拿起馒头,又是一阵异香,沈骋怨念无比,倒是让我吃上一口啊。
再醒过来已不知是何时辰,沈骋坐起身,看看依旧被绑着的手脚,又看看四周。
天还是暗的,而杨文却不在身边。沈骋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在黑暗中弱弱地唤着:“杨文?杨文!”
没有人回应,偌大的仓库中依稀有着回音。沈骋咬着下唇,心里的难过一阵深过一阵,渐渐淹没了所有思绪。
过往与杨文打闹的那些场景忽然清晰起来,可争吵、动手、你来我往的调笑,那些他看杨文不顺眼的时光倏忽便单薄地过去,只剩下那个一直陪伴在身边的身影,有时笑得痞气又欠揍,有时又干脆冷静,此刻又仿佛背着光挡在他身前,“沈小娘,你怎么又哭了?”
“快到酉时了吧?”墨亦对墨炎、墨十道。
墨炎看看日头,微微点头。三人继续无声无息地隐在道旁的草丛里,时刻等待着绑匪前来拿赎金。
出晨桥镇的官道上此刻纠集了一群人,为首是个络腮胡子的高大汉子,手持板斧,两鬓染白,有些许年岁,却挡不住一身煞气。其身后跟着十来个三、四十岁的壮实男子,或拿杀猪刀,或拿剔骨刀,气势汹汹、神情凶恶。
杨夫人杭玉兰拿着马鞭站在一旁,早已没了之前在沈府的娇弱,双眼如炬,沉声对络腮胡大汉道:“二叔,我本意只想救出阿文,对沈家小子也是真心爱莫能助,然现在二叔既收下了沈老爷抵押的马庄,这沈家小子若是救不出,还请二叔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纠缠马庄!”
廖二止住杭玉兰劝解的话,“玉兰你不用多说,这马庄我既然收下,便是再难我也会把人救出来的!”
杭玉兰叹了口气,有心再劝,也不知从何说起,劫道抢钱二叔在行,这救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二叔这般自负,若是等下弄得鱼死网破,沈家小子焉有命在?
几人止住了话头,看见远远地过来了一人一马。青天白日,此人裹得严实,只露出了一对三角眼,透着Jing明。
杭玉兰看前看后,皆没有看到杨文的踪迹,喝到:“阿文呢!你把我家阿文藏哪去了?!”身后众人也都躁动起来,想要上前教训此人。
来人不慌不忙,“杨夫人莫急,廖二爷也不必动怒,若我带着杨少爷来了,拿了赎金我可就走不了了。”
廖二看他有恃无恐,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你待如何?”
“赎金我拿走,您也不要派人跟着我,现在杨少爷就在进晨桥镇的官道上,待我安全离开我便放出信号让他们放人,您可自去找他。”杭玉兰刚想反驳,来人止住,“杨夫人不用担心,我们只为财,不想杀人,且有廖二爷在附近的名声,我们也不敢做得太过。现下只这一个办法,两个时辰之后我若没有回去,杨少爷性命是无虞,不小心伤了身可就难以保证了。”
杭玉兰杏眼一瞪,“你敢?!”
来人无可无不可地一耸肩,摊开手,悠哉悠哉起来。
杭玉兰咬牙拿出一个小包袱,里面一沓银票,“都是大钱庄,十万两。”
来人点了点,点点头表示满意,翻身上马,一扬鞭狠抽了下便窜出了丈余,高声喊道:“杨少爷就在入镇官道的草丛里昏睡着,列位自寻吧!”声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杭玉兰心急,廖二这下也知事不可成,带着众人匆匆往反方向赶去。
草丛里的墨亦、墨炎、墨十早悄悄地跟上了。好在有那一群人打马虎眼,被跟踪之人没有防备暗探。
马跑得飞快,三人在暗中急急跟着,怕被发现隐藏得分外辛苦。
蒙面人驾着马在山上绕了一圈,换了衣裳解开蒙面的布巾,从下山的另一条小路走了,竟是要回镇上。
待到人进了城门,墨亦看着周围的景色觉得越发熟悉,到了地方,竟是比武时那个空地旁的仓库。
那人左右看了看,拿出钥匙开门进了仓库。
墨亦在后面暗暗松了口气,能找到人就好。
天渐渐暗了下来,墨亦让墨炎在外接应,自己跟墨十跳上仓库顶看个究竟。
待杨文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西山,周围没有人,他被塞了嘴反手绑了扔在草丛里。
饿了两天没有一点力气,全身也酸痛得很,好半天杨文才挣扎着坐起来。远远看见一个赶牛车的老汉向这边缓缓过来,他呜呜咽咽地求救,老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忍痛翻身滚出草堆,杨文砸在了管道上。
老汉看见道旁滚出个人,赶忙下车查看。
待绳子被人解开,杨文问了老汉地方所在及到晨桥镇的路途长远,便急忙跑了起来。
一来一回到不了多远的地方,不是在镇上,就是在附近,而且那个仓库有个味道很熟悉,好像是佛手茶。小骋你要等我。
待杨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