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亦听着沈骋絮絮叨叨地数落着杨恶霸的各种恶行,期间夹杂着生动的瘪嘴、皱眉、翻白眼,觉得沈小公子可爱的不行,真是个小孩子。而他口中那个苦大仇深的死对头也不过就是个好说嘴的孩子王罢了,两个跟发小似的一起玩到大,互相比着,斗着,折腾着。
沈骋还在继续,“明明就只比我大几个月,我连门都只能偷偷摸摸地出,他就可以去酒楼,逛青楼。”说到这顿住看了墨亦一眼,脸微红,“我才不是羡慕他可以逛青楼!是那个讨厌鬼连逛青楼都拿出来臭显摆!我骂他不知羞,他就说我小屁孩什么都不懂,而且长得那么漂亮去青楼还不知道谁嫖谁,还是不要去了。不要脸,这种事情都拿来说嘴!”
说到这,沈骋的脸都红透了,愤愤然道:“越到后来越过分了,以前只敢说我长得漂亮,现在就说我像女人,说我比女人还漂亮,我听了不高兴跟他打,回回都输他,他居然说我生起气来更好看!说要是以后再找不到比我更好看的人就来我家下聘娶我,还送我裙子,叫我学女红刺绣好好做嫁衣,然后跟他一起玩的混蛋就起哄说‘小娘子真漂亮’,他还给我取外号!”
墨亦想这杨恶霸嘴真损啊,抓死xue一抓一个准,明知沈骋最在意人家说他女气,偏要这样招人厌地说,也不知什么心态,顺嘴接到;“他给你取了什么外号?”
沈骋脸一撇,“不说。”
墨亦失笑,“你说了那么多,那他功夫到底怎么样啊?”
沈骋这才想起重点没说,有点尴尬,“就一般般啦!要不是我人比他小,力气比他小,再过几年一定可以打过他的!虽然现在几乎次次都被他一手抓住动不了”
墨亦看看沈骋的小胳膊小细腿,心道难怪,“那他有没有真正拜师学过艺?”
沈骋摇头,“没有的,他就是力气比我大。”
墨亦觉得回去可以争取一下说服主上。
二人一路说,一路走,不觉就到了花园的凉亭里。张铁嘴已经到了,站在说书案后,案上放着扶尺,他手里拿着折扇,戴帽布衫,续着一把山羊胡,相貌平平,只一对小眯缝眼,目光炯炯。
两人在客座坐下,客桌上放着些瓜子花生并一壶茶水,颇有些外头说书的味道。
张铁嘴对沈骋行了一礼,问道;“小公子想听什么书呢?”
沈骋热烈回应:“江湖轶事!”
张铁嘴应下,呷了一口桌上的茶润喉,击了一下扶尺,“啪”。
“上回书说到,江湖上有许多隐秘门派不问江湖世事、不争不斗,却依然数百年、数十年地流传下来,并且盛名犹在,究其根本原因自然是因其门派中的隐秘绝学震于武林,让群雄傲视又不敢轻易招惹,而其中最为神秘、有趣的就是有神医谷之别称的‘安兰谷’!”
“噗,咳咳!”墨亦瞪大眼看着张铁嘴。
沈骋赶忙拍他肩顺气,“怎么喝那么急呀,慢点。”
墨亦摇头放下茶杯:“没事。”
张铁嘴击了扶尺,继续道:“话说这‘安兰谷’既称为神医谷,自是以医术为强,然除医术外有三件奇闻为外人津津乐道。这其一:谷中女多男少,不论男女皆修习医术,却只有女子可修习谷中封存的医学、药理秘术,男子不可入内门,只可在外门修习功夫;其二:谷中女子为尊,历任谷主皆为女子,且谷主不可出谷、不可破身,谷主成礼仪式上需立誓死守‘安兰谷’;其三:此任谷主是个男人。”
“咦,不是说谷主要是女人么?”沈骋认真发问。
“这正是奇之所在,据《江湖杂史》记载,安兰谷创于前朝末期,经诸侯割据,各足鼎力,多方混战,于我朝建国时达至顶峰后退隐,历经四百余年,先后共九位谷主,然前八任皆以各类兰花为谷主别号,而现今的这一位谷主,不仅为男子,且没有谷主别号。”张铁嘴一脸神秘。
沈宝宝继续发问:“莫不是这最后一位谷主是夺|权来的吧!”沈宝宝不愧是“江湖轶事”的忠实看客,一语说到了张铁嘴的心坎里。
张铁嘴捋捋山羊胡,神色诡谲,“唉,小公子,江湖谣传,不可信,不可信。”
墨亦掰紧了桌边,不可信,你倒是作出一副不可信的样子啊!
张铁嘴又继续道:“不过,传闻这位男谷主长得是倾国倾城,绝代风华,艳绝‘安兰谷’!”
沈宝宝随时跟上:“哇,那么漂亮啊!可是,艳绝?他”沈宝宝瞪大眼。
张铁嘴咧嘴一笑,“这位看官猜的不错,这男谷主男生女相,有一张颠倒众生的美人脸!”
“荒谬!”墨亦忍不下了,拍案而起。
另二人看他,张铁嘴不满,“看官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妥?”沈骋也问:“赵亦,莫不是你见过那位男谷主?”
墨亦复又坐下,狠灌了一口茶,“没有!”
张铁嘴拿他的小眯缝眼翻了个白眼,“那请这位看官无事不要打断。”
墨亦咬牙。
沈宝宝显然对这个“男生女相”的男谷主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