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临洗好绕过屏风时,墨亦正赤|裸上身跪坐在床上动作着,背上伤口崩开,绷带上染着大片的血迹。
赵临心急喝到:“都崩开了!”两步上前,只见墨亦正要系上裤腰,腿边放着一个开了塞的青色药瓶并一卷白布。
墨亦不防赵临突然进来,慌乱地抓紧手中的腰带转身。
赵临看他低头不说话,生起气来:“干什么作践自己?!”
墨亦低低道:“属下自己可以上药。”
赵临更生气了:“那背上崩开的呢?你打算再拿绷带裹了掩了血骗过去?”
“只是小伤。”墨亦低声坚持。
赵临不说话了,夺过墨亦手中的腰带三两下扎紧,扳过他小心解开背上的绷带,取了棉布轻轻拭去伤口崩裂出的血迹,快手上药包扎,披上亵衣。
待收好带血的棉布并药包,才唤了小厮进来搬洗澡水出去,然后熄了几盏过亮的烛火,躺进床的里侧,背对墨亦,期间对他不看一眼,不发一言。
墨亦看着赵临给他的大后背,心里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侧躺在床的外侧,犹豫半天终究还是决定跟主上认个错,虽然黑暗中墨亦的脸有些红。
想转身给赵临认个错的墨亦,却忘了自己之所以背对赵临躺着,是因为右肩有伤
“嘶”墨亦抽了一口冷气,想翻回来时又压到了后背,疼得他坐了起来。
面壁独自生气的赵临只听到翻身动静后突然的抽气声,而后归于平静,心急转头,就看到墨亦捂着右肩的伤紧皱着眉头。赵临心里难受得不行。
掀了被子,赵临将两个枕头换到床的另一边,又怕墨亦睡着了翻身又碰到身上的伤口,于是把墨亦塞进了自己被子里,盖好被子,自己则钻进外侧的被子,面向墨亦侧躺着。
墨亦面向床里躺着,心下稍安。主上的被窝里暖融融的,隔着被子依稀能感觉到主上放在腰侧的手,墨亦小心地开口:“主上?”
赵临靠近了些,淡淡道“睡吧,夜深了。”
墨亦想转身,赵临摁住了他的胳膊,怒道“安生点!”后又觉得太生硬,补充道:“叫哥哥。”
墨亦于是乖乖地叫了,“哥哥。”
“嗯”赵临应下。
“我错了。”墨亦努力诚恳。
赵临默了默,幽幽道:“错哪了?”
墨亦梗住了,错哪了?嗯错了,所以错哪了?哪错了?错了哪?
墨亦编不出,沉默。
“哼~敷衍。”赵临在后面恶狠狠说道。
然后虚虚将人环在了怀里,额头抵在墨亦的后颈,温柔道:“要是我受了伤,像你这样折腾,你生不生气?”
良久,墨亦小声道:“我知错了。”
赵临抬头,鼻息喷薄在墨亦耳后,痒痒的,柔柔的,“睡吧。”
墨亦缓缓闭眼,努力让自己忽视掉胸口骤然剧烈的心跳。
天光大亮,晨光透过纸窗打在床上,墨亦紧紧闭着眼,转动的眼珠嫌弃着碍事的亮光,挣扎许久终于还是睁开了眼。
墨亦醒了醒神坐起身,捏了捏有些僵硬的左肩,转头便看到主上把头缩进了被子里。
墨亦弯腰,偷偷掀了条缝,看主上拧着眉,在肩膀和床板的挤压下微微撅着嘴,无声地笑弯了眼。
昨晚主上怕是守了一夜吧,半夜睡得迷糊想翻身的时候,腰后总有东西阻挠着。
墨亦赤脚踩在被子上,小心翼翼地跨过赵临,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衣服。开门正好拦住了正要敲门进来送洗脸水的芷月,带笑道:“哥哥认床昨夜没睡好,让他再睡一会儿吧,我就在天井这洗漱行不行?”
“自是可以,公子您客气了。”芷月将东西都搬到天井处的石桌上,复又道:“待您洗漱完毕后,小公子邀您一块儿吃朝食呢。”
墨亦自是应下,待整理妥当后赶向沈骋所在的东厢。
到了东厢,沈骋乖乖地坐在饭桌前,身上穿着件鹅黄色的小夹袄,笑眯眯地看着墨亦,“赵亦你来啦!”
墨亦点点头,问他:“腿好点了么?”
旁边下人上前给墨亦挪了座,墨亦撩袍坐下,沈骋马上给他盘里夹了一块蒸凉糕,笑嘻嘻地道:“好多啦~赵亦你吃这个,超级好吃呀,我最喜欢里面碎碎的马蹄~”
墨亦道谢,夹起小小地咬了一口,有点韧劲儿的凉糕里裹着脆甜的马蹄,咀嚼间是绿豆的清香,“好吃。”
沈骋扬起小脸,“那是~”然后活泼地给自己和墨亦打了粥,“不过应该饭后吃的。”说着又看着墨亦笑得得见牙不见眼,“我们先吃饭~”
墨亦几乎要被他的小白牙闪晕了,那么开心呀。
两个人便安静地开始吃起朝食。沈骋的兴奋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家教也好,食不言,就是吃个油条跟吃千年人参的满足表情真是让人费解。
饭毕漱了口,丫鬟推了轮椅过来,墨亦要来扶沈骋,他摆摆手,撑着桌子蹦跶了上去,“我们去凉亭听张铁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