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他去了,这方叹了一声,面色柔和下来,招手命无殇过来,拥着他柔声道:“明日你就要回灵犀宫住了。”
无殇在欲妃说起自己之时便已知其用意,此时自然不想令皇上为难,便柔声道:“只要皇上身边,对无殇来说都是一样的。”
至第二日一早,便有圣旨下,复叶无殇美人之位,仍赐住灵犀宫。
“昨日皇上又临幸了叶无殇?”颜贵妃半躺在贵妃榻上,一头黑发流瀑般铺陈在身后,白玉般的脚慵懒地垂在榻边,若隐若现地见到袍下白皙修长的腿,细细的腰身横陈,整个人如同一幅活生生的海棠春睡图般,绝美中带着丝丝诱惑,令人移不开目光。
紫薰颤颤地跪在地上,连那近在咫尺的玉足都不敢去看上一眼,怯声道:“是,主子。”
“欲妃呢?昨日不是留了欲妃的牌子?”颜贵妃竟是罕见地未曾发怒,只是带了几分懒意问道。
“回主子,欲妃昨晚被皇上用那冰火两重天反复玩弄,听说晕厥了几次,不能侍寝。今早已遣人来告假,说是几个月不能请安递牌子呢。”紫薰忙小心回道。
“冰火两重天?”颜贵妃一激灵坐了起来:“就是薛御侍赛xue会上用的那东西?难怪昨晚摇光宫那边烟花不断,后来又隐隐地有爆竹声……”说到这里,颜贵妃绝美的脸上勃然变色:“爆竹?难道皇上……”
“主子所料不差。”紫薰骇然道:“欲妃被绑在外头高凳上,冰火两重天插在后面,皇上命人将爆竹塞进去,一个个点燃了,一连点了十几个,欲妃被又烫又震,初时还能叫喊,后来叫也叫不出了,昏厥了几次,连那生铁做的冰火两重天都震得变了型,听说欲妃那后面,到现在还没法闭合呢。”
颜贵妃听得心惊,想着皇上必是因为叶无殇之事才下此狠手,满身冷意都冒了出来,沉思了半日方,忽咬牙禀退左右,命紫薰道:“你今晚让逸冉过来一趟,别让任何人看见。事关那叶无殇,你若是办不好,就把这大侍女的位置让给紫瑶罢!”
紫薰听得心头一凛,忙道:“主子放心,奴婢定然办得妥妥帖帖地。”
至第二日,便是裘受封嫔典礼之日,颜贵妃安排得十分尽心,请了各色杂耍表演人等,各宫都去观礼庆贺,着实热闹了一天。至晚上,皇上又连续几日留宿在贱奴宫,一时裘受在这宫内竟是风头无两。
无殇因复了嫔妃之位,便回了灵犀宫居住。因前些日子与皇上朝夕相伴,这几日忽然不得相见,竟是日日思念灼心。这一日正在院中发呆,却见小太监逸冉立在一旁,颇有些欲言又止之意。
“怎么了?你莫不是有什么难处?”无殇对宫内服侍人等向来和善,便叫了他问道。
“奴才没有难处,只是……只是有些替主子着急。”逸冉有些紧张,低着头道。
“替我着急?”无殇奇道:“这话怎么说?”
逸冉脸色微红,凑近无殇,低低地说了几句。方说了一半,无殇的脸也腾地红了,看着逸冉,竟露出些期期艾艾地表情:“这样……是不是太……太……太……”
逸冉见他犹疑,便“扑通”一声跪下道:“奴才斗胆,奴才以为,若主子真心爱皇上,便是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可以的。”
无殇听了这句,竟是怔住了,呆呆地愣怔了许久,方咬牙道:“你说的对,我……我便试试好了。”
第三章 得宠(裘受中毒生死不知,颜贵妃当众受刑杖)
又过了几日,天气便渐渐入了冬,寒意浓浓地笼罩下来,后宫里行走的太监宫女也少了许多,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似的。
只是颜贵妃却总觉得似要有什么事发生一般,这几日总是心惊rou跳地,只命离总管带人宫里小心巡视着,叮嘱万万别出了岔子。这一夜却是烈烈的北风刮着,打得窗棂噼啪作响,颜贵妃好容易睡沉,却梦里忽听一声惊炸:“主子,不好了!出事了!”
颜贵妃慌忙起身,只觉那种不详之感更浓,心里突突地跳起来,也顾不得穿衣,忙道:“快说!”
一语未完,却见紫薰已飞奔进来,整个人哆嗦成一团,颤声道:“主子!贱嫔被人下了毒,生死不知,皇上龙颜大怒,让主子立刻过去!”
颜贵妃一惊,险些跌下床来,绝美的脸没了半分血色,声音也变了调,一叠声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可抓住下毒之人没有?皇上怎么知道了?”边问边慌慌张张下床来。
一时草草穿戴了,一开门便觉冷风贯着心口,不觉连打了几个寒噤,却顾不得添衣裳,忙忙地上了车,直奔贱奴宫而去。
待到了贱奴宫内,却见皇上已在内殿,脸色铁青,地上满满跪了一地太监宫女,却唯独不见贱嫔。颜贵妃忙上前跪下,磕头道:“臣妾参见皇上。臣妾打理后宫失职,请皇上责罚。”
连说了两遍,却见皇上石雕一般坐在那里,却是一言不发。此时颜贵妃腿早已软了,心中突突乱撞,那眼泪不知不觉便淌了下来。不多时各宫都已到了,见颜贵妃长跪在地,无一人敢说话,都在颜贵妃身后低头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