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命本非他意,长老们坚持要抓这孩子回总坛杀一儆百,白年看那孩子生性懦弱,也才十几岁不成大器,也就留了一手,命人看押起来,只等送回去,未曾想还有人多管闲事来救人。
“胆子不小。”白年匆匆赶到柴房,只见几名教众喉头中剑,均是一招致命,锁人的铁链被齐刷刷切断,非利刃辅以高深功力不能为之。
那人更是大大咧咧在墙上用炭黑写了几个大字。
“我本天都客,偶扫人间尘。”
白年脑海中把江湖上排的上号的高手挨个想了一遍,暂时摸不到头绪,一怒之下把负责看管的人都打了个半死,把防卫设置亲自查了一遍,才略微消气。
来者不善,那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来,一则是白年疏漏,一则也是他自恃艺高,留下挑衅的言语更引起了白年的注意。
未出世的高手?
他还真是对那帮半截身子进了坟的老头子们没了兴趣呢。
灭门
从蜀中沿长江,一路行船便可到江南鱼米之乡,一只渔船正趁着茫茫细雨,轻轻巧巧地飘过玉带一般缠绕在高耸入云的峰峦之间的江水,青峰碧水,船家收起浆,Cao着一口浓重的川蜀口音,探进船篷喝到:“小兄弟,你躲啥子哟。”
黑黝黝的乌篷下,一个年轻人头顶青竹斗笠,老老实实地蹲在舱底,只露出一双清澈见底的瞳仁。
听到船家喊话,他才扒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看样子已经到了三峡,哪怕师尊快马加鞭也是赶不上自己的。
青年心底有些愧疚,不过再一想其他,这愧疚就被压在最深处了。
船家在船头烧了小火炉,坐一口砂锅,把刚从江里捞出来的草鱼炖上,不一会儿就冒了香气,勾得林之卿肚子里馋虫直叫,忙不迭地从舱底爬出来端个小碗大快朵颐。
船家人甚是热情,把大块鱼rou夹到他碗中。江水清且深,连最普通的草鱼也似得了天地的灵气,毫无腥腻,rou质滑嫩无比。
船上人家煮鱼从不多放调料,只用盐巴调味,让鱼rou的鲜美原汁原味地呈现,把林之卿香的舌头都要吞进去。
“你这娃子,没人跟你抢,慢些慢些。”
船家对有人如此赏识他的手艺也十分得意,两人把一整尾鱼吃了个干净,碗筷都在江水中清洗过后,林之卿才开始盘算起以后该如何。
他违抗了师尊的命令,只留书一封,恳求师尊能帮忙照看沈夫人,自己有急事,不得不下山一次。
把从小到大攒下的一点细软与衣物包了个小包裹,偷偷穿了秦之平的衣服就溜下山。
正好在江边遇到一个要往江南看出嫁闺女的船家,给了几个银钱就搭上顺风船,一路南下。
他是打算先去无锡,瞧一瞧卓琅家中情况。
他虽然猜测沈夫人的就是卓夫人,可她一直不愿明说,自己只好前去亲自查看,是否还有卓琅的小姨在。
当初卓家人放话说卓琅救父而死,可自己前不久才见到了活生生的卓琅,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如今……林之卿百般思量,决定还是先去无锡,然后过江前往白衣教盘踞的黄河一带。
如果好运,也许能遇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替自己看看鬼压床的怪病。
打定了主意,林之卿与船家处了几日,中间靠岸几次,买了几套粗布衣裳,等到了无锡,他便假扮成个村野汉子,到城中打听卓家消息。
卓家镖局做得甚大,无锡家喻户晓,林之卿混在一群老农中没多久就听到了消息。
卓家家主卓冲有一妻三妾,膝下四子,除长子卓琅夭折,其余三人均是庶子。
墙角,喝得醉醺醺的一个老农把林之卿拽到一旁,掩住嘴巴,可声音却丝毫不见低地道:“其实啊,他们家那点破事,现在年轻人怎么会知道呢?嗝~”
林之卿一听,连忙做虚心求教状。
“嘿嘿,要说十几年前,无锡城最大的镖局哪里轮得到桌家,那得是从京城搬来的沈家。”
沈……沈夫人?林之卿眼前一亮。
“沈家是京城大户,祖上落叶归根才回来,沈卓两家交好,就给家里的少爷小姐订了亲。啧啧,当年那场喜事办的,黄金铺路珍珠撒钱,你问问这城里的老人,谁没去蹭个喜酒吃个流水席?老子这一辈子就没在吃过那么好的席面……”
“那沈小姐……不,卓夫人还健在吗?”
“我怎地知道?”老农醉的双眼红肿,不耐烦地摆摆手:“行啦行啦,晒太阳,你去一边。”把林之卿推搡到一旁,自己靠了个舒坦的地方就呼呼睡起来。
林之卿左右寻思,心想要不要直接去卓家问一问。
林之卿找了间客栈梳洗一番,收拾齐整,备了一份礼物,才到卓府求见。
怎料门口家丁并不通传:“这位少侠,老爷身体不适,已经许久不见客人,您有事可以留信,请回吧。”
林之卿恭敬地一揖:“在下受故人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