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主翁却一定不肯娶,两人的至诚之心,自能感动神明。如今既然有子,万事足矣。然而主翁难为夫,主母难为妻。”
匡人龙曰:“卿不难为妾麽?”两人相对大笑。
光Yin隙驹,不觉已是三年。李摘凡曰:“我今年将要回家了,但求能稍微报答你,怎麽忍心无动於衷地离开?”
然而有一位工部郎中叫莫须有,绰号莫淘气,做知县时,因为栽赃陷害,曾经被匡父题请告发,被削职追赃。匡父死了,莫须有又钻营成为了服阕补缺,後来成为了工部郎中。他积恨在心,欲迁怒於匡父的子孙。
适逢匡人龙的兄长为皇木客,於是他专意设陷,想要将匡家一网打尽,冤陷匡氏贪赃了二十万皇木钱粮,兄弟私买田产,广置妾媵。
奏本呈了上去,匡氏被合家拿问,田产充公。匡人龙、蒋氏都是正犯,而李摘凡和匡人龙的儿子乃是无名之人。仆从星散,婢妾鸟飞,各各逃窜。
有老仆将这事报告给李摘凡,让他快走。李摘凡哭道:“主翁、主母何在?”
老仆道:“姨娘还问他们怎麽的?如今他们都已经被锁在工部勘问,死多生少。这个院子也马上要充公了,抄洗一空,姨娘还是快收拾些资财逃出去,另寻安身之处,勿得迟延,否则便收拾不及了。”言罢忙忙逃去。
李摘凡忖道:“事已至此,我哭也无用,这是我报恩的时候了。”他走到房中,收拾了些珠宝金银换了衣服,搭了包头,听得门前呐喊,便开後门走了。
走入大屋内,并无一人,房户紧封,只有一个老病妇在那里躺著哼。李摘凡问主翁、主母何在,老妇回道:“已被压到工部去了。”
李摘凡一人竟然直往工部前来。见了一公人,便问:“匡家一起人犯,如今被压在何处?”
那人见他是个女子,便问道:“小娘子,他们是钦犯,你问他们怎麽的?”
李摘凡道:“我乃是他的邻居,一向是他家的娘子看护我,方才我不在家,如今才知出了事,特来看她一看,以谢往日之情。”
那人道:“这个难得,他自家人都逃开去了,你是邻人,却能恋恋如此,不要辜负了你这一段好情。我也与匡家有一面之识,便给你个方便。匡娘子在东边第七所空屋里坐。”
李摘凡忙忙走进,见了主母,伏地痛哭。蒋氏也痛哭道:“事情遭遇不测,举家尽逃,你为何不走?到此何干?我与你家主人都是正犯,那莫贼公报私仇,我们不死,他不足以快其心,料是我们难以逃脱。你就是在此也无用,可要逃往别处,再择配以完终身吧!”
李摘凡道:“主人食客三千,金钗十二,如今不幸有事,无一客来解难,无一妾为节而死,妾实在为他们羞愧,特来冒险蹈危,寻踪访迹,来见主母。快把小主人给我抱著,逃往他方,抚养成人,作一个报仇人,为匡氏留一奉祀的根儿。若是等会仇人来了,必先杀此子以绝後患,匡家的子嗣就绝了。”
蒋氏大哭不决。
摘凡也大哭曰:“事情紧急,主母如今不听,後悔就完了。我不惜以一死以报主母、主翁,只为存孤一事,有大於死的事情,所以我不敢死。主母如果放心不下,我自当盟誓以表决心。”於是他对天誓云:“如负主母所托,对待孤有亏,我身首异处。”
蒋氏将儿子递给李摘凡,来一公差见到李摘凡,问道:“你是何人?”
摘凡道:“我是邻人,来看她的。”
公差见是牌上无名的,便对李摘凡道:“你快离开,莫惹事,这是钦犯,不是玩的。”
李摘凡谢了公差,含泪抱了孩子,不走旧路,雇了一匹牲口,径直出了城外,寻一个冷清的饭店住了,以候城中的消息。
却是那莫工部在人犯初被带到时,见蒋氏手里抱著一个孩子,便要先除此根。等待收监时,却没了孩子,大吃一惊,就问蒋氏道:“你抱的孩子哩?”
蒋氏忖道:“果不出李氏所料。”於是答道:“犯妇自身难保,怎麽顾得儿子,已将他弃在道途了,不知存亡生死。”
莫工部责问公差,公差道:“牌上无名,故不曾检点。”
莫工部情知这孩子是漏网了,担心留下祸根,派人寻访。
差人明知是那邻居抱去的,走到匡家四邻一问,并无其人,料那邻居是保孤的,不敢作声,只推托不知道。
摘凡打听得此信,雇了牲口,抱著小主,买些果子,径直往西北上走。
正是:双手拨开生死路,翻身跳出是非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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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虽然是男扮女装,虽然不是正妻,可这两位是结婚了!
从这点上来说,古代的家一点也不比现代写的人的思想落後啊!
☆、第四回 李摘凡语参菩提 匡肇新状元及第
话说李摘凡抱著小主,往西北走了一日,离城已经远,卖了牲口,买些饭吃,信步离开,约有十数里,路僻人稀,山清水秀。举目遥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