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花无情君有意,墨点清泉污难明。
醇酒笙歌成旧日,抿唇轻哼去寂寥。
「公子的病症可谓痊癒,但仍须好好调养,依时服药,烟毒断然碰不得,酒亦该少喝,免得伤了脾胃,如此方能养好身子。」徐大夫语重心长地坐在床边对李蔑说。
李蔑经他数月诊治後,早已不再嗜烟嗜药,瘾起的症状亦消停下来,只是脸色尚有点憔悴,可Jing神却是不错。
「有劳徐大夫。」李蔑坐在床上礼貌地向他微微欠身点头,转眸稍瞄站在床边的人一眼,垂睫淡道:「也谢谢将军关照。」
乐渊岳连忙摆摆手,微笑道:「不,言重了。」
李蔑抬眸看他一眼,遂低头看着乐渊岳买给他的华贵衣裳,「蔑儿身无长物,在贵府打扰甚久,不好逗留,待会蔑儿归还身上的衣服,免得惹人怀疑我窃盗贵府之物。」
「你要走?」乐渊岳皱起眉头。
「我会入夜後从後门出去,不让任何人看见,不会让将军招人话柄。」
乐渊岳一把拉住欲掀被下床的李蔑,不理徐大夫猛打过来的眼色,坚定道:「不准!」
「将军,难道你当真要蔑儿以身相许?」李蔑带着轻笑蔑视乐渊岳,「世上果真人人施恩图报也好,如此我们不拖不欠,走得乾净。」
他当着徐大夫的面抚上乐渊岳的手臂,然後用另一只手驾轻就熟地拉开衣襟,解下腰带,藉拉住乐渊岳的力度跪起来,贴上他的胸膛,昂首轻吹他的下颏,妖媚索吻,「渊岳」
「你!」徐大夫气得站起身来,不知该拉开李蔑还是乐渊岳。
「一夜抵一恩,若将军觉得吃亏,大可尽情折腾蔑儿。」李蔑故意轻蹭乐渊岳的下身,不知自己透露阅历的言语与动作为乐渊岳带来多少悲叹。
「你无须如此,我想你留下并非欲行此事。」乐渊岳推开他,对他的色诱不为所动,「你说过自己无处可去,我答应给你一个栖所,这是我所给你的承诺。」
李蔑不屑地冷笑一声,稍一低头,便敛去笑意,挑衅问道:「若我决意要走呢?」
「我不想你走。」
「为何?」
乐渊岳的脸顿时泛起一晕淡红,耳根却通红如火,彷佛可以透出烈日的阳光。他绽了绽唇,想清楚後决定婉转其辞,答道:「你今後唤我澐肇吧,这是我的本名。」
「少爷!万万不可!」徐大夫惊愕上前,苍老的声音与平实的长相也掩不住心中的惊惧。
「那乐渊岳是什麽?一个死人?」李蔑捧腹嬉笑。
乐渊岳抿抿嘴唇,暗自攥紧拳头,「我本名唤——」
「少爷!」徐大夫大喝一声打断乐渊岳的说话,在二人的注视下低咳一声,沉声道:「大事为重」
乐渊岳深深叹了口气,握紧李蔑的手,「渊岳是我的字总之,唤我澐肇。」
一个侍者叩门而入,在乐渊岳耳边低喃几句,遂在他的示意下离去。
「你好好待着,莫再想走不走的。」乐渊岳伸手轻抚他的头,窘得李蔑双颊飞红,瞪眼看着乐渊岳伟岸的身影大步而去。
他抬手整理被乐渊岳弄乱的头发,不满嘟嚷:「哼,还不知谁较年长,竟敢把我当孩子。」
站在旁边的徐大夫看他一眼,仰颏抚须,有点鄙夷地下眼看着床上之人。
「少爷方二十有三,乃英雄出少年,身份极为尊贵,非凡人能及。」
「呵,非凡人能及?难不成他是天仙下凡?」李蔑冷笑一声,探手揉掐後颈,喃喃低语:「身份尊贵又如何,还不是比烂泥还贱」
乐渊岳带同近侍策马出府,出了城门至近郊之处,山径两旁植有重重竹林,蹄声风声横过於耳,竹香随风而来,带出一片清新之气。
一座静宅建於尽於竹林,以竹为护,以崖为守,乐渊岳翻身下马,示意近侍在此戒备,迳自走进林中。
大宅的门侍见他来了,便恭敬地向他俯身施礼,帮他推门。乐渊岳走进宅子,心情沈至谷底,脸色也渐渐Yin沈起来,清铃般的鸟鸣顿时变得讽刺。
一个伛偻的老人家带着蹒跚的脚步从大厅出门迎来,惊喜的表情洋溢於表。乐渊岳快步迎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未及向他问候,老人家已激动地抱住他的手臂,老泪纵横。
「少爷,你可回来了!老身有多久没见过少爷了」尖细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喜,苍老的手劲而有力,旁人不知还以为老人家寻得失散多年的亲儿。
「是我不好,回京也不来看看管家,澐肇该打。」
「不不,老身不敢。」管家抹乾眼泪,牵出大大的笑容,「老爷在大厅久候了,少爷快进去请安。」
乐渊岳一想起那人,脸色立时不好看了。管家像是看不到他的脸色,迳自拉他走进大厅。
昏沉的大厅飘散着淡淡茶香,坐在主座上的人悠然放下茶盏,淡道:「来了?」
「嗯。」乐渊岳冷应一声,走到那人右侧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