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往那边望过去,只见方才与他交谈过的韩回舟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走到他身前,韩回舟并未说话,倒是在他身旁的赵朝贵说道,“谢兄何故在此静坐?不若与我们一同作诗去。”
第135章
赵朝贵虽然仍没沉住气第一个出声,不过他许是方才得了教训,没再带上挑衅的神色。
毕竟从他出现在通州府学大门,到现在也不过才一个来时辰的功夫,他已经领教了数次谢景行的厉害,总不能左脸被打了,还将右脸又伸过去吧。
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一派谦和的笑脸底下却正揣测着:“这谢景行能言善辩,文章也写得好,该不会诗也做得好吧?”
他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谢景行,看年龄才不过十几岁,绝对未及弱冠,就算再厉害,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他们过来后,明州府几位学子也跟着来了,他们刚才做的诗得了众人的一片好评,现在心思可不就又活泛起来了。
不过同赵朝贵一样,他们也没有再明着找茬。
谢景行可是被华夏二十一世纪形形色色的人熏染出来的人Jing,他们的心思藏得再深,也躲不开他那一双察遍世事的明眼。
倒是最前面的韩回舟才真算得上是君子,脸上心里都是一片坦然,过来这边单纯是想要与谢景行以诗会友。
他对着谢景行拱手邀请,“天朗气清,风和日丽,谢兄难道就不想一抒心中豪情吗?”
“豪情?不,他只想安安分分在这里坐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大家若是能忽略他的存在就更好了。”
不过真君子与假君子都出言相邀了,谢景行确如吕高轩所说,由不得自己,只得起身,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一左一右伸出手,将旁边的好友也拎了起来,假笑道:“不若我们一同前去?”
丘逸晨眼中的幸灾乐祸还没完全浮起来就转换成了惊慌失措,怎么又要他作诗?这几日他作的诗都可以出一本小的诗集了,放过他不行吗?
吕高轩暗叹一口气,几年了,还不了解谢兄吗?谢景行看着光风霁月,能担大事,可却有忒多的坏心眼儿,让人敬佩的同时,又让人恨得牙痒痒,不过却都是在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情上才会如此,着实让人又爱又恨。
丘逸晨被他拖着往前踉跄了几步,恨恨地盯了他两眼,吕高轩却显得很是沉静,在一行人过来时,他就已经想到后续了,谢景行抓他时,他直接就顺势而起,不像丘逸晨毫无准备。
自然,一行近八十人,绝不可能就待在水月亭里面挨挨挤挤站着,众人一起其乐融融地到了风响亭外,行去了旁边的小道上,湖边一圈都铺着有青石砖,但并不是一块一块严丝和缝拼合在一起,而是散乱着拼成一条条小道,中间仍是夯实的泥土。
走在上面感受清风的吹拂,通州府学的游息区中亭多,池多,可最多的却是柳树。
旁边绿柳垂落,随风飘扬,谢景行就算是被迫营业,此时也觉得心旷神怡。
不过,正是因为风景多样,可供写诗的景也多样,刚才其他人作诗时,有的学子写花、写水、写柳,甚至有人为半空中飞扬的蜜蜂做了诗。
这时,一行人围站在湖边,秦学子自告奋勇先对着众人一揖,他这时已将方才丢的脸全然抛在了脑后,脸上带着浮夸的笑意,甚是热情地道:“谢兄之文章在场不少人都已是见识过,相信都是有所不如的。”
他一句话,将方才被杜留良带着的其他四府学子也包含在内,其他四府学子自是莫名,有人还生出了不服之意。
可他却恍若不知,更不给谢景行说话的机会,继续道:“谢兄的诗,我等也恐有不及,不如我先抛砖引玉一首,免得谢兄出手后我再不好献丑了。”
谢景行就这么被他立成了靶子。
谢景行神情不变,光明正大地看着他,眼神明若观火。
方才在丘逸晨的斋舍的学子听了他的话,并没觉得有何不对,因为他们也有些忧心,有的甚至还觉得待会儿自己若也要作诗,最好也得在谢景行之前,免得丢人。
只有方才不在场的学子斗志昂扬,非要将这人口中的谢景行比下去不可。
秦学子心里一虚,连忙移开眼,望向湖中的碧荷,沉yin片刻。
初夏时,能作诗的都是这些应季的物事,就算是方才他们做的诗,不少也都是往日准备好的,此时他不过是装装样子,他早在来通州府学之前,就以“荷”为题写了几首诗,还让府学的教官帮着修改过。
帮他修改过诗的教官可不是平常人,以诗闻名于安平省,在华夏诗横空出世之前,若是安平省有人想要在书、画、扇上题诗,首先想到的就是此人。
他帮助修改过的诗质量堪称上乘,若没有华夏诗的出现,秦学子甚至会说堪称极品,不过有了华夏诗做对比,这大炎朝所有人写的诗都不在有此评价。
现在,能被称之为极品诗的,也唯有华夏诗了。
他不认为这里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