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带着极大惊恐的女人尖叫声划破黑暗,第八节贵宾车厢里头的几个人,闻声立刻作出最迅速的反应,向着出事的那节车厢奔去。
出事的车厢在第五节。还穿着女装的沈清尚和谲赶到的时候,车厢里一团乱。沈清尚来不及套上丝袜,只能边跑边整理假发套和制服帽。好在车厢里混乱的情况下,也没人注意到他狼藉的衣着。
沉香和可可,已经先他们一步赶到了,围在人群中听那个女乘务员颤抖着声音,哆哆嗦嗦地指着窗外说:“外面、外面有个人!你们看,垂下来的那只手!恐怕、恐怕是个死人!”
众人都看见了窗外晃荡着的那只属于男性的手上,还套着一串佛珠。看那佛珠的样式,不是毒龙是谁!此刻他的身体应该被挂在车厢顶上,只有一只手垂到了窗边——看样子应该是个死人了,任何活人都不会以那样的姿势仰躺在高速行驶的车顶上。
毒龙的几个手下也全都聚过来了。他们张大了嘴,露出惊骇万分的神情:“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谲盯住其中一个,问:“为什么不可能?这难道不是你们廖老板吗?
那个手下显然吓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忙说:“我们老板吃过晚饭后就进了第八节车厢,再也没出来过了。他还吩咐我们几个守在隔壁的车厢里,保护他的安全,不准离开半步,也不准让任何可疑的人进去。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死在第五节车厢外边?”
可可对着那群手下大声喝问:“你们真没见过你们老板出来?如果被我发现谁在撒谎,小心我割了你们的舌头!”
毒龙的手下纷纷摇头,表示他们一直都呆在一起,可以互相作证。
第八节车厢是这列车的最末一节,除了第七节车厢——也就是毒龙的手下们所看守的那节之外,没有其他的入口可以进得去。
这时候众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立刻把怀疑的目光对准在第八节车厢里头休息的几个人。
“你们看我干什么!”可可立刻作势要撕了那个看他的人,“也不准看他!他和我在一起,没出过包厢半步。”他说的当然是沉香,众人大概都猜到了这两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也就不敢多言了。
实际上,沈清尚和谲心里都清楚,刚才隔壁包厢里的可可和沉香正在和他们做着一样的事情,绝不可能进入毒龙的包厢里去杀人,那么难道是最后才迟迟赶到的黑羽?
“我代表黑石先生前来,如果我是老鬼的人,那我岂不是早该对我家黑石先生动手了?大家都知道,当年跟老鬼的梁子,是黑石先生与毒龙先生等人一起结下的。”
众人一听他的分析有道理,顿时对他的怀疑消减了几分。
忽然,沈清尚感到众人敌意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他身上来了!他立刻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糟了,他现在穿着女装,假扮成乘务员,大家都不认识他,更何况他又不能开口为自己辩解,不然他的男声一下就露陷了。一旦让人发现他乔装改扮,就更加显得居心叵测、形迹可疑了。
“她是我的人!她刚才”谲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腰,“跟我在包厢里头快活呢。是吧,宝贝。”谲把他的头按到怀里,怕他的改扮经不住众人仔细的打量,这样的姿势就好像这个女乘务员是因为害羞才不敢抬头的。
众人看齐亚尼尼都这样说了,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怀疑。齐亚尼尼先生是毒龙特意请来帮忙的盟友,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那是怎么回事?这个老鬼真是鬼不成,能把车厢里的人变到车外头去?”人心惶惶,底下就开始七嘴八舌、窃窃私语。
“会不会是车厢上有天窗之类的可以通到上面去?”可可的话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刚刚尖叫的女乘务员马上说:“不可能,为了安全起见,全车都是不设天窗的,要想上去,只有从窗户爬上去。”
“可是老板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爬到上面去?就算是被人强拉上去的,在第八节车厢里的人也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声响啊。”有人马上反驳道。
的确,第八节车厢里的谲他们,各个都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毒龙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地从打开的窗户里硬拖上去——当然这里的眼皮子指的是耳根子。
“不管怎么说,先上去敛了毒龙的尸体再说。”
听谲这样一说,众人皆是一惊。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要从窗外翻出去,抵抗住惯性的阻力往上爬到车顶上去,把毒龙的尸体送进来,还要完好无损地钻进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过这样的事对自小练习瑜伽的谲来说,倒确实算不得有多大的难度。
谲拍拍沈清尚的手,小声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检查一下毒龙的尸体。”
沈清尚刚想说一声“小心”,又觉得多此一举,他和这人的关系还算不得和解了呢,反正以他的身手来说也不至于会出什么事。
只见谲走到窗户边上,一手抓着窗玻璃,两脚就飞出了窗外,灵活地窜了上去。可他人刚出去,就大喝一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