谲带着血气从窗户里跳进来,肩头一片殷红的血迹。
他面色沉重:“这次的确是我们大意了,中了老鬼的调虎离山之计。”
沈清尚看着那刺目的血迹,心里头有点酸疼。
沉香坐在一边沉默不语,可可用力地拍了一下,把桌面拍得震天响。
“我就说嘛,我们老板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他今晚都不会离开包厢的,他还叫我们在外面保护他。没想到没想到是我们失职了。”毒龙的手下相当自责。
“所以凶手其实有两个,一个从窗外跳出去,躺在车顶上,戴着一串一样的佛珠,故意让乘务员发现,把我们都引过去;另外一个他的同伙就乘乱去了第八节车厢行刺。”谲分析道,“可惜我上去时没想到他是活人,中了一枪,让他跳车跑了,不然可以逼问他让他供出这车上的同伙。”
沈清尚知道在身中一枪的情况下,谲还能把对方压制到要弃车逃亡的地步,已经是很不简单了。在那样的行驶速度中跳下去,估计不死也残了半条命。
这时候宿在第六节车厢的谲的手下们也都回来了。他们原本在听到乘务员的尖叫后,得了谲的指令,去挨个排查车厢里可疑的乘客,因此刚才车顶上的一番打斗,他们并不在场。
昆玉也回来了,沈清尚赶紧躲得远远的。虽然他有点担心谲的伤势,可是留在这里又怕昆玉认出他来。幸好刚才谲把他按在怀里维护他时,昆玉不在,否则以他俩的熟悉程度,难保不起疑。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车厢里惊魂一夜的人们刚刚入眠。沈清尚偷偷摸摸打开了805包厢的门,一下溜了进来。
只见谲盘腿坐在床上,头靠在床头,合着眼睛,似乎睡得并不安稳。沈清尚看看他有些发白的嘴唇,弧度依然和往日里一样好看,不禁有些心疼。
这个人,也只有睡着了能不惹人讨厌!沈清尚在心里这样损着,但依然轻手轻脚地摸过去,想要看看他肩头的伤口。刚才他被一大群手下围着,他想看却不得接近,只能暗自担心。
沈清尚刚掀开一点他的衣领口,随即被谲的声音吓了一跳:“想吃我豆腐就直说呀,干嘛偷偷摸摸掀人家衣服?”
——要不是顾及这人身上有伤,沈清尚恨不得一掌拍下去了!真是的,都挨了子弹了还有心情戏弄他。
沈清尚在心里劝自己要冷静,想想自己来这里是要干嘛的。他瞥了一眼刚才在乘务室里找到的医药箱,冷着脸说了一句:“闭嘴!上药。”然后举着一个小镊子,粗暴地拉下他肩头的衣服:“我先给你把子弹夹出来。”
可没想到谲一躲,手却不怀好意地将他的细腰搂住了。后腰上敏感的软rou,被握在掌心里轻轻地揉弄,又痒又酥,沈清尚马上回忆起不久前,他俩刚刚在这张床上干过什么,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可自己颤抖着泻在谲口中的温热感似乎余韵犹在,实在让他无法再专心致志地夹子弹。
“不要用那个。用嘴,帮我吸出来。”这话说得暧昧,如果让隔壁包厢不明所以的人听去,还以为他俩又是在行什么荒唐的事。
沈清尚虽然生气,可今天这人毕竟是伤员,看在他中枪的份上,就让他得逞这一回——就一回。于是,沈清尚慢慢低下头去,撅起嘴唇轻轻吸附到那个血红的伤口上,闭起眼睛一吸——那浓重的血气就沁入到他的感官中。
谲发出了一声吃痛的低喘,沈清尚听在耳里,心头一疼,眼圈有点shi。
他吐掉了吸出来的子弹,又把蘸了酒Jing的棉花压到伤口上去消毒,嘴里继续损着:“疼不?疼死你才好,你这种混蛋,挨上十梭子子弹才好!”
谲这次却是咬牙忍住不倒吸气了。
沈清尚蓦然想起,当初他和·李在游轮上玩俄罗斯轮盘赌,这个男人也是义无反顾站在他的枪口前,脸上毫无惧色。其实前面两枪如果不是运气好,真有可能,那一颗嵌进谲心口的子弹,就是从他沈清尚的手里射出去的了。
彼时沈清尚心里还眷恋着黑石,对谲也没有多少在意,所以也就随随便便开了两枪,如果放到今时今日,自己还敢开上哪怕一枪吗
沈清尚不想把这个答案在心里头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就意味着,自己在这场深情游戏的较量中,彻彻底底地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