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的鞭打之声在军营正中的宽阔林地中响起,陈玉楼被扒了衣裳绑着十字架上,仅着一件白色薄裤,上身赤裸着,满是交错的暗红印痕。行刑的军官每一鞭都分布得很均匀,那被黄腾浸泡过的鞭子每一鞭落下,都在他玉白的皮肤上裂出一道痕迹,至今还未破皮。
二月红坐在十字架对面的椅子上,身旁摆了张桌子,上面摆了茶水和果盘,张启山坐在另一侧不时同二月红交谈着,而张日山和齐铁嘴等人则站在二人背后,看着陈玉楼受刑。
“哒哒”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雨来,鞭刑仍在继续着,齐铁嘴和张日山各自撑起了伞,二月红抬头感受到微凉的雨丝飘入脸上,抓了几颗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看那鞭子打在陈玉楼身上。若是以为他必然会不忍,但此刻心里却无比平静,甚至有些冷漠。
“啪”终于,那打在胸膛上的又一鞭子,打破了皮肤,流出了血痕,混着淅沥沥地小雨流散。张启山拿过一本部下递来的账本,道:“这是对此次盗得鲁王宫的冥器预估。只可惜现在尸蟞占领整个主墓,不然价值还可以翻上几倍。”
“尸蟞的话,我倒有法子驱赶入水中。”二月红信手翻了翻那账本,饮了口茶,迷蒙的雨雾中只看得清前方挥舞的鞭子和皮rou炸裂之声,看不清陈玉楼的表情,而他也不哭不叫地隐忍着。
“那按照规矩,六成充作军费,两成用以打点各方,剩下两成,够咱们今年中馈开支么?”张启山的目光在陈玉楼身上停留片刻,便看向了二月红。
“咳咳”二月红拿捂嘴咳喘了两声,齐铁嘴立刻递来手帕,他挥了挥手,道:“感染些许风寒罢了。”
“现在春夏换季之时,是该多多保重身体。”张启山伸手拿起二月红的茶杯饮了一口,道:“换盏热的。”他说罢,便有士兵上前更换茶水。
“他这是打了几鞭了?快结束了吧,还换呐?”二月红淡淡一笑,张启山道:“我没吩咐打几鞭,你叫停便停。”
二月红垂头饮了口热茶,恍惚间他好似听见陈玉楼再难忍受的惨叫,道:“说到中馈,我倒是觉得府中豢养的家ji和细作多了些。”
“可若解散了,拿什么招待那些客人?”张启山看了陈玉楼一眼,甩出的鞭子似乎沾染了血水,他心中微有动容,却还是没有开口叫停。
二月红放下茶杯,道:“我的意思是家ji如果没有被人要去或是少了的,就不要再添了,即便是其他人送的,我们也可转手送出去。总之待客娱人的家ji人数维持在三十人,而且他们每月的月例我建议缩减一半,若有迎客之时,再作为奖赏单独增添,如何?”
“你是坐馆,这些事情你定。”张启山微微笑了笑,行刑的军官忽地收了鞭子,上前道:“犯人已经晕了过去,可要泼醒继续?”
张启山见二月红不说话,便点了点头,齐铁嘴和张日山对视一眼,二人眼中似乎都有不忍,二月红道:“你在雨中施刑也是辛苦了,再打他二十鞭子,便去账房领赏吧。”
“多谢二爷。”那行刑官抱拳施了一礼,提着鞭子让人用冷水将陈玉楼泼醒后,便又继续开始了鞭打。陈玉楼身上已无完好肌肤,远远看去除了那张脸外,竟和墓地中的血尸颇为相似。
“等等。”二月红忽地开口,道:“把他身子翻过来。”立刻,便有人上前松开了陈玉楼,将他翻转过来,继续鞭打较之完好的后背和tun部。
“啊!”有些凄厉的叫喊响起,二月红微微皱了皱眉,但到底未说什么,等到二十鞭打完,又同张启山说了些话,才让将他放下来。
此时,这场春雨已经停歇,陈玉楼趴跪在地上,一时难以站立。二月红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佛爷还是想收他进后宅吧?”
“确有此意。”张启山点了点头,他看着陈玉楼几次想要站起身都跌了回去,下意识地动了动腿,但还是没有起来。
二月红看在眼里不免觉得失笑,他摸着手上的戒指,道:“我也挺喜欢他的,那就收吧。不过,该以何种待遇待他呢?”
他和齐铁嘴因着是九门中人,不但是张启山的妻妾还是拜了把子的兄弟,平日里不止是二月红,就连齐铁嘴也可以任意在账房支取财物,只要每月数目不过千银,张启山都不过问。而陈玉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张启山抓的俘虏,自然不可能享如此权力。
“你定吧。”张启山想了想,又道:“过得去就是了。”
“那我就按父亲还在时,家中姨娘每月三银给了。”二月红微微翘起了唇,原本平静无波地眼中忽地多了几分神采,三两银其实在普通人家都够舒舒服服地过好几个月了,但如果换做花钱大手大脚的公子哥儿那自然不够看。二月红倒有些想知道,如果张启山将陈玉楼囚在后宅,断了同卸岭的联系,就靠这每月三银,他还能做些什么?
此时陈玉楼抓着背后染血的十字架总算站了起来,拖着臂上和脚踝上的锁链踉踉跄跄地向二人走来,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
“他腿上有伤,要不要我去扶他过来?”齐铁嘴嘴上虽然讨厌陈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