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自己,一面自杀,一面为着未遂暗自庆幸着自己的存活。
怯懦如我在这个虚假的世界存活至今,将最深处的真实自己隐藏起来,套上假面,融入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以为不去看,不去想也就不存在了地去自我蒙蔽,畏惧着所谓的世人,却忘记了,所谓的世人,正是也包括着我自己啊*。
一直到去年时候,我才终于下定决心,用自己在「此世」的「终焉」,追寻真实。
“恭喜来到真实世界。”
在恍惚与狂喜交织,我听见了一个属于我的声音这么说着。
服药死
有人正在盯着我看。
四处看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人,就连窗帘底下的空隙都一一翻开检查了,什么都没有,但是那诡异带着恶意的视线并没有随着检查后的什么也没发现而消失,仔细放空,似乎还能听见他们窃窃私语的讥笑声。
是在说我吧?是的吧。
这种带着嘲笑的窃窃私语,莫名和之前的体验有所重合了。每个人路过时都会若有若无扫过一眼,扭过头去又不知在说些什么,啊啊……真是想想就让人难受到想要快点去死掉啊。
「它」就在这里。我能够感知到的。
那古怪的,黏腻的,冰冷的,如骨附蛆般的,让人头皮发麻的视线黏着在我的身上,让我控制不住地反胃。
一双双带着恶意的眼睛在黑暗处盯着我,怕不是稍有不慎就会扑将上来,如某种凶恶兽类一般从我身上狠狠叼走一块还在滴着血的血肉,再下一步,想必就要在我的惊慌中带着狞笑毫不留情地将我杀死吧。
我尝试过逃跑,但终是无果,无论我逃离到何处,都无所遁形,那些恶意的视线一刻都未曾远离,无法逃脱,逃不掉也躲不远。
好可怕……真是好可怕!
不要、不要再看我了!不要盯着我看了啊!
我窝在自己的安全屋里,连灯都不敢打开,生怕那些在暗中盯着我的视线会在开灯的那个瞬间集中在我的身上,然后把我杀掉。
没有安全、不存在安全的地方,他们四处存在,暗中窥视着,窃窃私语着,等待着我的虚弱,然后悄然接近谋杀我,等我被害的尸身终于被发现的时候,想必已经烂成肉泥腐臭不堪了吧……
这样的死法,就算是我也是无法忍受下去的啊。
想着想着,没来由的不知是畏惧还是愤怒的情绪让我几近崩溃。
他们!他们想要害我、他们想要杀死我!
对……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
让我对他们产生畏惧,恐慌,然后惊慌失措地寻找地方躲藏起来,就像现在的我这么做的一样,之后等我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们就会不紧不慢地过来,在我最放松的时候给我致命一击……
好过分……好过分啊,这样的行为。
我的手神经质地抽动着,多日精神紧绷无法入睡让我的眼球上布满血丝,但是脸色却很有些古怪的莫名亢奋着,这让我就显得有些可怖了。
不、不行!冷静!冷静下来!还有办法还有办法!
下意识将手指放进嘴里啃着,强迫过热的大脑冷却下来进行思考,嘴里能已经尝到血腥味儿了,但我仍恍然不觉地继续快速运转着大脑。
咬指甲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想法突然钻进了我的脑海里。
在被他们杀掉之前,我还有着最后一个选择——自杀。
仿佛突然被闪过的灵光击中了,我放下了被自己的牙齿咬得鲜血淋漓的手指,情不自禁想要大笑,嘴角咧开到一个夸张的弧度,仿佛再用力一点,就要直接裂开,先我一步去往三途川呐。
在往日,我从未如此放肆笑过,一直以来都是矜持得体的,可这次我还是做了,不得不说,这样实在是畅快极了啊。
长久紧绷的脸部肌肉因为这笑容使我的脸显得格外扭曲,扭曲到有些崩坏了。
就算是死亡,我也绝对不会在他们面前丑态尽出,极尽轻蔑地贬低了一番那不知具体的「他们」,我抬起头颅肆意大笑。
我的性命,我的死亡,也是必定要掌握在我自己手里的,在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杀死我之前,我会先一步杀死我自己,绝不会落在他们手里。
就算是我这种人,在这种地方上也有属于我自己的坚持的。
但是就算是自杀,也有不同种方法可以选择。
而我这个人,厌恶疼痛得很,像是自焚割腕之类疼痛度极高的方法,就算致死度与它们的疼痛度是同样的高,我也是绝不会选择的,因而只能遗憾地选择排除。
既然是自杀的话,果然还是应该选择轻松一点就能死掉的方法了。
非必要的话,死掉了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用疼痛来去折磨自己呢?
我的笑声戛然而止,视线从原本定在虚空中,而转而有目的性的缓缓移动着,一直移动到我的床头柜里,才终于停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它一动不动了。
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