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看他来了,神色古怪,突然跟哑巴了似的没了声,转头干起活来,理都不理小河。
其实他们说了些什么,小河听得一清二楚,只是他不愿相信。
-“你们知道吗?店里新来的那个,原先是个妓子啊!”
-“不会吧!?我怎么听说这人是老板的亲戚呀?是不是搞错了?”
-“哪能啊……好多人都肏过他,还是个稀罕的阴阳人呢!”
-“阴阳人!?”
……
小河紧了紧拳头,抿着嘴不再回想。
可是心中却酸涩不已,嘴中也是一片苦涩。
但他不能生气,他得忍耐……如果他生出是非,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又要被搅得天翻地覆,甚至可能会牵连到江鸿……
不就是被人背后说几句闲话吗……
自己就当没听见好了。
忘了吧,刚才没有人说话。
——
然而,退让和隐忍反而换来他人的得寸进尺。
很快,这股流言就席卷到了江鸿身上。
竟是那刘老爷酒后失言,将前阵子发生的事当作谈资说与了他人听,还笑话江鸿来者不拒,什么货色都下得了嘴,最后还把人搞流产了,玩得可太大了。
座下人好奇:“那这妓子怀得孩子是谁的啊?不会是……”
说起这个刘老爷就来气,愤恨地捏紧酒杯,又“嘭”地一下将酒杯狠狠地放在桌子上,嘴中念念有词,开始骂起那青楼、那不负责任的老鸨。最后还嫌弃地说了一句:谁知道这小贱人揣得哪个男人的野种。
那刘老爷啜了口酒,又将话题转到江鸿身上,嘲笑他从不做亏本生意,居然善心大发替人赎身。
当时在场的人可不少,听得可是一清二楚。
第二日,这个八卦便在茶楼酒肆中传播开来。
那些人听腻了王公贵族、富家小姐公子的八卦,今来了个新鲜的,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小河才刚习惯别人对自己的冷眼与恶语,就发现这个流言莫名牵扯到了自己恩人身上。
-“听说了吗?这妓子居然还和咱们东家有暧昧……”
-“咱们东家不是江老板吗?他能和这人有什么关系?”
-“外面都传遍了,就是他给这个妓子赎的身……”
-“啊!?”
-“我听说啊,那天晚上,这妓子伺候江老板的时候,把肚子里的野种都玩没了……”
-“什么——!?这阴阳人还真能怀孕啊?”
-“可惜只能怀不能生……你说这东家也真是的,眼光太差了,这样的货色也要,都被人玩烂了……”
-“那他怎么又来这儿做工了?那东家要是真看上了他,那还宝贝着,怎么会叫他出来干活?我看那传闻也未必是真!”
……
小河神情麻木地躲在一旁听别人谈论着自己,他可以忍耐其他人对自己的鄙夷和唾弃,但绝对不能忍受自己的恩人被如此编排!
可正当他要出声呵斥,告诉这些人江鸿是清白的一刻,耳朵却捕捉到了‘怀孕’字眼,整个人顿时如雷劈般呆在原地,久久未动,脑袋嗡嗡作响。
什么怀孕?什么野种?
这帮人,在说些什么——!?
越说越荒唐!
小河气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嘴唇哆嗦着。
那些人恰好八卦完,出门就看见神色不佳的小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有些尴尬地绕过小河离开。
然而小河却突然叫住他们,难得发脾气,“你们……你们别走!你们刚才在那胡说些什么!”
那些人惊讶地回头,平常小河就跟个受气包一样,被人讽刺了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儿个倒是转了性子?
但他们也不怕这纸老虎,张口便讽刺回去,将以往背地里说的侮辱人的话都放到了明面上来讲。
“你,你少血口喷人!”小河激烈地反驳,眼角都染上红色。
“怎么?你自己干了什么不承认?”
小河心中不忿,誓要维护江鸿的尊严,“我、我承认!但是,但是你们不能胡乱污蔑江公子的清白!”
“呦呦呦~这是护上了?你实话跟我们说,是不是真的跟江老板有一腿啊哈哈哈……”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把小河放在眼里。
小河呼吸急促,脑子一热,红了眼就抡起拳头朝人打去,然而细胳膊细腿哪里敌得过对方,没两下就被人推倒在地,肚子被人用力踩着,为首的人用手指着那儿,恶意满满道:“那野种就是从这儿流出来?”
小河虽然恢复得不错,但流产让他元气大伤,腹部又有旧伤,哪里经得起这般摧残,顿时皱着脸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那些人将他围成一圈,面容隐在阴影中,像恶鬼般压向小河,嘴中不屑道:“不男不女的妖怪!”
身体的异样从来就是小河的伤心事,因为这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