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意立时反应过来:“暗卫?”
关承酒微微颔首,没说话。
宋随意也没多嘴,一上去就往旁边一躺,准备再睡个觉。
他以为他们可以安生地回到王府,却没想到关承酒忽然开了口:“你就不想问问他说了什么?”
“不想,你又不会说。”宋随意依然闭着眼,“我何必开这个口,自取其辱。”
关承酒乜他:“听说我家教很严?”
宋随意:?
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一般不是该等到下午或者晚上吗!!
那时候他们分开了,关承酒也不会特地找他说这事,但现在……!
宋随意这回嘴都闭上了,开始装死。
“宋随意。”关承酒沉声唤他。
宋随意判断了一下他的语气,好像没有生气,但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不确定情况,再看看。
关承酒继续道:“不准备解释一下你跟宋可意说的话?”
宋随意:“……不准备。”
“你不怕?”
“怕什么。”宋随意睁开眼,直直地盯着他,“你能找到证据再说。”
关承酒闻言嗤了一声:“你知道后天的宴会,是谁办的吗?”
宋随意不解:“谁?”
“沈云霆。”关承酒道。
宋随意一听这个名字,哽住了。
关承酒有两个好友,都是他幼时的伴读,其中一个就是沈云霆。
沈家当年跟着太祖打天下,后来被封为护国公,是大齐有名的世家大族,而沈云霆作为长子嫡孙,更是其中佼佼,聪明绝顶,过目成诵,有神童之名。
当年大皇子挑选伴读时,就曾看中过他,但最后皇上没选上,有段时间众人还以为他只是空有其名,却没想到是为了留给弟弟。
宋随意以前也见过这个沈云霆,谦和有礼,深藏若虚,是个百样玲珑的人,在京中名气极盛,是许多才子崇拜的对象,但他却有点怵这个人。
关承酒在京中的名声很黑,喜怒无常,暴戾嗜杀,但他这种黑是黑在脸上,他想收拾谁,会直接带一队人马过去把地方踏平,手段虽然残暴,但起码是看得见的,就是想恐吓谁,也是直接在脸上写着“你马上要死”。
他的恐怖,像是一把巨大的刀,被盯上的人能看见明晃晃的危险,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只能在惶惶中度日。
但沈云霆不同,这个人的黑,是黑在肚子里,他想对付一个人,所有手段都是放在看不见的地方,表面上跟这个人依旧友好相处称兄道弟,但杀机却像一张看不见的网,在对方没察觉的时候一点点收缩,直到要死了才能窥见一二。
宋随意曾经被沈云霆收拾过一次,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没的,还是后来重新读檔又捋又查废了不少劲才拚凑出情况,之后就不敢再去招惹他了。
他宁愿让关承酒多捅几刀,也不想再面对沈云霆。
关承酒也看出了他的反应,微微挑眉:“你见过他?”
“都住在京城里,见过不是很正常。”宋随意拒绝再想,“他办的就他办的呗,他又不暗恋你,我还怕他对我干嘛不成。”
关承酒闻言却是很轻地笑了一声:“你知道他在京中是什么名声吗?”
宋随意含糊应了一声,不想说话。
关承酒见状也没再问,车内顿时陷入安静,只剩下车轮滚滚和马蹄滴答的声音。
很催眠,但宋随意却睡不着了。
他的大脑不断地在提醒他,告诉他关承酒可能猜到了什么,而且跟真实的原因肯定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果他不想个合适的借口解释,会有很多麻烦。
但他真的好累,他不想想。
反正结果都一样,白费。
马车很快到了摄政王府,宋随意干脆坐起来:“我回房睡觉去了,拜拜!”
宋随意说着就要跑,关承酒忽然叫住了他:“宋随意。”
宋随意僵住:“嗯?”
“后天我跟你一起去。”关承酒说完,先宋随意一步下了车,但没有回府,而是上了另一辆马车,不知去了哪。
宋随意这才松懈下来,跟着下了车。
管家见他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问道:“王妃,还让他们把担架抬过来吗?”
宋随意一愣,几息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不禁失笑:“行。”
管家闻言招呼了一声,两个侍卫立时抬着担架走了过来。
宋随意也不跟他们客气,往上头一躺,道:“回去吧。”
野竹看他满脸疲色,有些不解:“王妃你都睡了那么久,还累啊?”
“累啊,睡觉也是个体力活。”宋随意笑道,“而且祠堂的桌子睡起来不舒服,车上睡起来也很不舒服。”
“那肯定没有在床上舒服啊。”野竹道,“下回再出门,我给王妃带床被子吧,铺着睡,会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