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着微弱的光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跑,她脸颊、手臂、腿上的擦伤火辣辣地痛,她也无暇顾及,心中只一个念头,快逃!
这一片都没有路灯,小路又狭窄,天越来越黑,她跑着,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身体一歪,整个人侧滚到路旁的田野下面。
刺痛与昏眩感令她久久不能动弹,等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点,她慢慢坐起来,支撑着爬上去。
腿在流血,估计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她没有办法再奔跑,心里急迫,扶着腿,以最大的速度,疾走。
她怕那些人追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走到了公路上。
确定身后没有人追过来后,她力竭,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她又走了很远,终于看到了灯光,她身无分文,只能恳求公路旁的小卖部老闆娘借用一下电话。
电话那端傅西洲的声音响起来时,阮阮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当傅西洲赶过来,看到浑身是伤神色恍惚的阮阮时,他脸色巨变。
他抱她上车,他刚转身,就被阮阮拉住,喃喃:「十二,别走,我害怕……」
他心中一痛,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恐惧。
他拥紧她,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我在,别怕,没事了,没事了。
我们回家。」
傅西洲将阮阮送到医院。
医生为她检查,身体多处擦伤,大腿被石头刺破,万幸的是,没有骨折。
「傅太太受了很重的惊吓,情绪不稳,需要静养。」
医生说。
那一整晚,阮阮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嘴里喃喃着,不要,别过来!别过来!
傅西洲也是一夜未合眼,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哄着她。
他心中怒意翻滚,她遭遇的事,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不管是谁,他都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淑宁母子,他吩咐林秘书立即去查。
第二天,傅西洲没有去公司,在医院陪阮阮。
下午,阮阮情绪终于平復了一点,把前因后果想了一遍,对傅西洲说:「你去找一个叫做石其的人。
他在阳光福利院长大。」
她终于记起那个对她说「快跑」的声音。
很久前她在福利院救过的那个男孩子,对,是他,虽然戴了口罩,但那满头漂白的头髮她记得。
如果没有他,自己只怕……
她闭了闭眼,心有余悸。
她没想到,无意中的一次善心,会救了自己一次。
有了这条线索,很快便找到了那群人。
都是在社会边缘混着的不良少年,年纪都不大,出入警局如家常便饭。
只是,阮阮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她做那样残忍的事情。
毋庸置疑,他们是受人指使的。
起先这些人死活不肯供出幕后指使者,只说,见一个女孩子开着车,就想抢劫。
最后阮阮去警局见了石其。
沉默良久,他告诉她,是一个女人找的他们。
他将她的来电录了音。
阮阮听到那个声音,脸色一白。
乔嘉乐。
而阮阮被带去的那个废弃工厂,正是当年乔嘉琪出事的地方。
一切不言而喻。
傅西洲将电话录音甩在乔嘉乐面前时,她脸色惨白。
傅西洲扬手,恶狠狠的一个耳光扇过去。
「你真是胆大妄为得不要命了!」
他无比失望地看着她,这个女孩子,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因为乔嘉琪的关係,他也一直把她当做妹妹对待,虽然不十分亲近,但在他心里,总有一丝情分在。
乔嘉乐捂着脸,看着傅西洲,眼神越来越冷,良久,她昂着头,冷冷地说:「对,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也让顾阮阮尝尝被人侮辱的滋味!我姐姐所承受过的痛苦,她也试试看!只可惜啊,那贱人那么好运!」
傅西洲见她一点悔意都没有,心中最后一丝情意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冷酷地说:「别以为仗着你姐姐,我就不敢对你怎样!」
乔嘉乐尖叫:「别提我姐姐!傅西洲,你心里还有我姐姐吗!她因为你变成那样,你却活得心安理得!」
傅西洲没再看她,转身,掏出手机,拨了110。
乔母找来,傅西洲一点也不惊讶。
乔母哭着对他说:「西洲,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剩下的一个。
阿姨求你了,看在我与你妈妈的情分上,看在嘉琪的情分上,饶嘉乐一次,好吗?
是她做了愚蠢的事,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她做出伤害你太太的事。」
傅西洲转过身,久久不语。
人世间的情分就是这样令人左右为难,他欠了嘉琪,也欠了乔家诸多,可是,阮阮受的伤害,又怎么算?
在他犹